“你跟玄枵是一对儿那是众所周知毋庸置疑的,话又说回来,玄枵那小子还为你拒绝过姐姐我呢!唉呀,镇星可怎么办哪,我看他俩都不像大度的……”
“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他跟玄枵也经常黏在一起,两人还同寝过不止一次。”
“当真?竟有此事!”鹑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脸震惊的表情,随即便扭头将“裴靖亲口承认镇星与玄枵互相爱慕”的消息悄悄传给了身后的几位姐妹。
众姐妹一时为之惊诧,亦颇为可怜裴靖,然而当事三人却对此浑然不觉。
少时,各家娘子入座,待坐席近满,皇孙文御方姗姗来迟。
文御穿一身浅海蓝的大袖袍服,跟在他后边的宁宴却是浮翠流丹百般明艳,两人一个像池上透亮清浅的水面,一个像池边迎风招展的花草,那叫一个不相称!
宁宴一入场便看到了裴靖,目光一转又看到了扮成“内侍”奚迟,他一把捏住自己的嘴,但鼓成金鱼的两腮和瞪得溜圆儿的眼睛出卖了他。
此人甚是恶劣,自己嘲笑且罢了,还要提醒文御看笑话。
文御果然惊奇地看向裴靖,又看了眼奚迟,随后扭过头去跟宁宴说笑。
裴靖悄悄翻了个白眼,心说,宁小五这厮下个月的课业完了!
日趋中,宫人向文御禀报人已到齐,倏然听闻外面唱曰皇帝驾临,众人忙稽首。
“太子殿下没来吗?”裴靖没有听到太子也驾临的消息,不禁有些好奇,趁稽首的工夫偷偷问鹑首。
“太子殿下忙着修仙哪,哪有时间过来!”
“可这是为皇孙采选,为他选儿媳,他不来把把关?”裴靖愈加疑惑,太子已超凡脱俗到这般地步了吗,竟丝毫不在意他儿子的婚姻大事。
“太子殿下说了,他会为皇孙祈福,祈愿皇孙终得佳妇。”
裴靖登时沉默,这话她也会说。
皇帝御辇渐近,颂声亦近。
裴靖越发低下头,祈祷皇帝看不见她。
皇帝的脚步依旧缓慢沉重,甚至有些蹒跚,看上去并未完全康复,他由太微搀扶入座,抬手令众人免礼。
裴靖刚站起来便见皇帝指向她,心里不禁一个哆嗦,上次的遭遇给她留下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她腿一软,险些又跪下去。
“你们两个,去那边侍奉。”
谁知皇帝却只是点了她和奚迟,让去到宁宴和文御身边伺候。
裴靖呼吸一滞,懵然应声,木然地走向宁宴,完全无视了对方兴高采烈欲同她搭话的意头,沉默地站到一旁,心里胡乱猜测起来。
难道他认出了我,又想借宴哥和皇孙来收拾我?
她越想越惴惴不安。
“你好像很不开心,”宁宴回头仰视着裴靖,惭愧地挠了挠脸颊,“我为刚刚嘲笑你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嘛!”
裴靖愈加沉默,上面有皇帝,旁边有文御,她实不知该用怎样的神情和语气回答宁宴。
她正犹豫着,却见文御悄悄扯了宁宴一下,宁宴赶紧转过身去,老老实实坐着不再乱动。
裴靖松了口气,第一次对这个在她印象里从不干人事的皇孙充满了感激。
宁宴的嘴根本闲不住,他不能骚扰裴靖,便去骚扰文御。
“表哥,那八个人你喜欢哪个?”他指着四族的八位娘子兴奋地问道。
文御无奈地笑了笑,“全凭大父做主。”
“我看李大娘适合你,她从小被当做皇后培养,可不正是为你准备的!”
“被当作皇后培养便能成为皇后吗?”
文御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裴靖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不料那人像是后方长了眼睛似的,立刻扭头看过来,裴靖吓得急忙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