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霜挎着篮子,缓缓朝姜家的方向行去。
走了一段路程后,她敏锐的鼻尖捕捉到一股难以驱散的异味,她抬起手臂轻轻嗅了嗅自己的衣裳。
这股异味,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在牢房中沾染上的,她的衣裳似乎也沾染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让本就身体不适的姜云霜感到胃中翻涌,仿佛有无数浪潮在腹内翻腾。
她急忙扶住一旁的树干,干呕了几声,却没有任何东西从胃中排出,反而感到胃部更加拥堵,难以忍受。
姜云霜脸色苍白如纸,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姜家。刚一进门,她那惨白的容颜便让在门口焦躁徘徊的二婶大吃一惊。
目睹姜云霜面色苍白如纸,二婶心中不免先入为主地认定姜文博已经命归黄泉。她登时气息急促,眼神空洞无物。
“云霜,文博他究竟如何了?”
姜云霜语气坚定,一句话便将二婶从崩溃的边缘硬生生拽回现实:“二叔尚存人间。他已然服用了疗伤的灵丹妙药,若不出意外,性命应当无忧。”
二婶闻言,方才渐渐平复情绪,仿佛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她长舒了一口气,连声喃喃:“谢天谢地,人还在就好……”
姜云霜步履稳重地踏入庭院,众人立刻蜂拥而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素日里彼此不和的族人,此时皆忧心忡忡,神色凝重。
“云霜,二叔的情形如何?”
“二叔他身体还好吗?”
“二姐姐,我爹他现在怎样了?”
姜云霜再次肯定地回应:“二叔仍然健在。”她详尽地叙述了姜文博在监牢中的状况,并补充道,“二叔短期内无法归来,祖母必定不能不知此事。我将去告知祖母,只称二叔不幸被拘,不久即可归来。尔等务必守口如瓶,切勿走漏风声。”
众人齐声应允:“遵命。”
事情交代完毕,姜云霜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袭洁净的衣衫,净手洁面之后,方才前往吴老夫人的居所。
时值隆冬,尽管门窗紧闭,房内依旧寒意逼人。
吴老夫人素来畏寒,往年一到秋季,她的房间里便早早备好了火炉与暖水袋。此刻,她蜷缩在榻上,即便被褥重重,手脚依旧冻得冰凉。
“祖母。”姜云霜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吴老夫人看到是她,立刻展颜一笑:“云霜来啦。”她拉开被角,温言道,“外头冷得很,快过来,让祖母帮你暖暖手。”
然而,姜云霜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亲近地跳上床去,而是规规矩矩地在床边坐下,语气沉重地说:“祖母,二叔遭遇了些意外。”
吴老夫人脸色骤然凝重,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究竟遭遇了何事?”
“今日,二叔外出寻觅生计,途径勾栏,恰逢有人争执斗殴,他出于好奇便驻足围观。不料官差突然介入拘捕,误将他当作肇事者一同缉拿,现正被羁押于官署之中。”
吴老夫人面露惊异之色,急切询问:“他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