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快的话题结束了,就这样,氛围再次陷入到尴尬的沉默当中。
就像是单纯地执行委托般,弗兰尼斯不急不缓地跟在戴安娜的身后。
两人穿过了茂密的树林,淌过了急湍的溪流。
驻足在原野的花田中,戴安娜将手中的花束尽数埋葬在了这里,在漫长的旅途过后,让它们回归最初的起点。
她的动作很轻柔,甚至可以说是小心,就仿佛对待的不是一束廉价的鲜花,而是自己曾经最浪漫的怀思与最天真的畅想。
弗兰尼斯从始至终都在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语。
直到收拾好一切,两人再次踏上行程。
“前面就是此行的终点了。”
戴安娜语气毫无起伏地解说着,这种说话的方式就像是两人初见般,显得冷漠无比。
弗兰尼斯抬头朝着低矮山坡的尽头望去,在那里,他能感受到某个熟悉的气息。
“前面有什么?”
弗兰尼斯略带好奇地问道。
“我母亲的衣冠冢。”
仍是毫无波澜的音调。
“前面有人,你确定要上去吗?”
戴安娜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过似乎睡着了。”
弗兰尼斯补充道。
至此,戴安娜再次挪动脚步前行。
穿过了曲折的山道,两人来到了开阔的坡顶。
并不算很高,但站在边缘处,仍能将脚下的景色尽收眼底。
极目远眺,甚至可以透过茂密的森林 看到罗曼尼城的轮廓。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山坡的中心处,一个毫不起眼的石碑矗立着。
除了碑面上刻着的几个字外并没有其他装点。
不过原本空无一物的碑面前正放着一顶花环,而在碑旁不远处,正有某个身影倚靠在石碑之上。
消失了一整天的莱布里斯像是睡着了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着梦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这般静谧的场景,不愿打扰。
直到夕阳拖拽着尾纱开始自天边垂落,戴安娜这才恋恋不舍地挪动脚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弗兰尼斯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为何,今天经历的种种像是走马灯般开始在他的眼前流转起来。
画面停留在了戴安娜身处花海中时的落寞身影,并渐渐地同眼前的背影重合。
弗兰尼斯又想到了自己愚蠢的小师妹,某个太阳教会的圣女,娇蛮执拗的芙洛拉。
但最后画面又停留在了倚靠在石碑上的莱布里斯,他还记得石碑上的几个字,赫然便是“亡妻佩妮”。
“奥罗拉。”
他突然少见地传唤起了同自己相伴多年的剑灵。
【干嘛?】
显然,奥罗拉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呼唤有点不耐烦。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疯?我只是一把剑,怎么可能知道。】
“是吗?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