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部分原因，我自己也确实喜欢这份工作。林瑶姐，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虎鲸是有感情和灵魂的，虎鲸的情感表达比人类还丰富。”

“嗯。”

“跟椰子相处久了，我越来越能理解你说的话。现在对我来说，椰子就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有一天晚上，我给椰子听了我手机里的音乐，他特别高兴。后来我就买了投影仪，我可以跟椰子一起看电视，一起听音乐。”庄舟道。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早没跟我说过？我知道你不爱说话，没想到……”林瑶的眉毛耷拉下来，小酒窝也不见了。

“我怕公司知道我有病，不让我干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可是庄舟，我觉得你这种情况还是应该多跟人打交道，天天跟椰子在一起，容易陷阱去。下次我来组织，你多参加点活动。”

“好的，谢谢师傅。”

阿莫眼神安定了下来，庄舟与林瑶之间的对话他都记在心里了，虽然很多都听不懂，但他知道庄舟没有告诉林瑶实情。

庄舟在自媒体账号上一共发了两个作品，除了那张阿莫单独的照片外，他还发布了一个长15秒的短视频，是公司媒体部帮他拍的。在视频里，阿莫在庄舟的指挥下完成了一个训练动作，获得了几条鱼的奖励。庄舟没有想到，就这个极其简单的内容，竟然也获得了1000多个点赞。晚上睡觉前，庄舟会躺在床上翻看一下网友的评论。

“椰子这个名字是你起的吗？”

“好可爱。”

“应该给他多吃一点。”

“椰子比Jackie更帅。不过这个训练师就差了点意思。”

“反对虎鲸表演，大海才是他们的家。”

“海洋已经被核废水污染了，在这里才更安全。”

……

庄舟从来没有回复过网友的评论，也没有回答过他们的问题，直到他看到一位网名叫“漂流的叶子”的网友写的一条评论：“好想变成椰子啊，生活太难了，坚持不下去了。”

庄舟在这条评论下回复：“生活还是有很多美好的，请坚持下去。至少，你是自由的。”

两天后，海洋世界媒体部的一位同事把庄舟叫到了办公室。

“你怎么写了一条那样的回复？”

“什么意思？”

“就是说椰子在这里不自由的那条。”

“怎么啦？”

“你不能这样写。公司领导很不高兴。他们要求你把这条回复删掉。”

“要求我？不删会有什么后果。”

“你是在海洋世界工作的，应该跟公司一条心。你这样让我们的宣传工作很难进行。”

“我那句话的意思是相比于椰子，那个网友有更多的自由。不是在强调椰子在海洋世界不自由。”

“这不是一个意思嘛。公司希望你以后发东西前能先给我们审一下。”

“我从来就不想弄什么自媒体，是公司非要做宣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密码给你们，以后这个账号就由媒体部负责，要发什么，删什么都由你们决定。”

庄舟在一个便签上写下账号和密码，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