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远看,”李隆基再次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三叔这人吧,生性懦弱,遇事犹豫不决,又容易听信谗言。
他未来若是登基称帝,儿臣也不知道对我大唐是福是祸。”
李显要再次被册立为太子的消息,不到一日的工夫,便传遍了长安城。
与梁王府与相王府一样,此时的长安城,顿时变得人心惶惶,各种谣言四起。
但此时处在舆论旋涡中心的李显,却已经对这些众说纷纭毫不在意了。
他已经请高延福奏明武则天,自己与李仙蕙一组,韦淑清与李重润一组,日夜不休的陪侍在武则天的身边。
“太子,”武则天看着眼前的李显,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如今尚书省已经下旨,册封你为太子。
你不去准备册封礼仪,整日陪在朕的身边这是为何?”
“陛下,”李显躬身站在武则天的卧榻旁,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于公,您是帝国圣皇,儿臣乃是您的臣子。
于私,您是儿臣的母亲,儿臣乃是您的儿子。
于公于私,您身体抱恙,儿臣虽然不才,但也懂得禽兽尚且知道反哺的道理。
此时此刻,对于儿臣来说,哪有什么事情能比侍奉您更重要?”
听到李显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武则天也不免有些动容,她温情脉脉的看着李显。
“太子,当年你被朕罢黜皇位,贬谪到房州之事,莫要怪母亲。
经过这十五年的历练,你如今果然已经成熟稳重了不少。
你现在这个样子,朕才真的敢放心将江山社稷交付与你。”
“儿臣不敢对圣皇陛下有任何不满,”李显连忙向武则天表着忠心,“儿臣知道陛下是觉得儿臣缺乏历练,不够老成持重。
这才让儿臣在地方上经历一些人间疾苦。”
“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武则天欣慰的看着李显道:“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太子,如今朕抱恙卧床,这朝廷政务一日不可荒废。
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守在朕的身边了,我即刻就下一道旨意,在朕痊愈之前,你就替朕监国吧。”
“陛下!”李显经过与李重润的那一番对话,如今哪里还不清楚武则天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连忙诚惶诚恐的跪拜下去:“您虽然卧病在床,但外有相王以及狄相、张相坐镇,内有上官昭容帮助您批阅百司奏章。
这个时候儿臣只想侍奉于陛下的卧榻之侧,其他事情儿臣哪有心思去顾及?”
“唉......”
武则天经过了这一番试探,终于发现李显不是在自己面前表演,这才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罢了,趁着朕还活着,这些繁杂的国事,朕就再帮你顶上一段吧。”
李显听到武则天这么说,心中的忐忑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还能不了解武则天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