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么吵,叫人还咋睡得着呀?”
李氏掀了棉被,愤愤地跳起来,又披了外衣,草草绑上腰带,这才出了屋门。
刚一出门,却正好看见宝柱也顶着杂乱的鸡窝般头发出来。
显然也是才醒不久的,没来得及做收拾!
“娘!咋回事啊?”他挠了挠头发,不耐烦的埋怨道。
“我也才醒过来,还没出去看哩!”
李氏说着,便抬手将儿子杂乱的头发顺了顺。
可那发丝从未经过保养,发质极差,她哪怕再是用力的梳顺着,却也无济于事,非但没弄得好看,反而还越来越乱。
“啊!!疼————不要你帮了!”宝柱委屈的叫了一声,干脆拨开她的手,自己绑好束带。
李氏见状,讪讪地收回了手!
站在一边嘟囔道:“没道理啊,二柱那娃子的头发也不常打理,咋也不像你这样难看?”
“难看就别看,你去玩他的头发好了,哼!”因着母亲扯疼自己的头发,宝柱气愤的说道。
李氏不免又是一阵安抚。
……
“王爷说笑了,我们王家没有收养过什么弃婴?这一切,想必都是误会!”
想起儿子害死了抱着二柱的那个妇人,后面又一直虐待二柱,王老汉不禁一阵后怕。
他那时只当是县里的大户人家来着,怕惹麻烦就叫李氏将孩子的襁褓埋了。
哪知道埋得了襁褓,却埋不了这件事儿!
如今信王找过来,他是不敢想要什么赏赐了,只盼着王爷别怪罪了王家就好。
若能将这事儿马虎过去,便是最好。
可瞧着站在离信王不远处,眉目与他有五六分相似的二柱,王老汉心中一阵发虚。
二柱是知道的,他不是王家的孩子这件事。
这事儿还是自个儿为了让他安分一些,刻意和李氏说出来的。
好在,他瞧着二柱面色没有大的变动,应当是脑子转不过来,没有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块儿。
可他过得了二柱那关,却过不了信王这里。
“若王家不曾收养本王的孩儿,那便是你们见财起意,谋财害命!”
信王看着他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森寒,语气亦是冰冷无比。
王老汉的额头上渗了细汗,心下焦急,却又不知如何说清楚这事儿。
他连忙将目光转投到王逸轩的身上,寻求帮助。
王逸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挺身而出,维护王家道:“王爷此言差矣,先不说小王爷身上究竟有没有金锁,即便真的有,也未必是被我王家所拿!”
信王却没有与他扯皮的心思,冷笑了一声,道:“本王没有功夫和你耍嘴皮子,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回孩儿!”
他把话说得这样决然,王逸轩听了内心也犯怵。
“祖父,我们家真的从未收养过弃婴么?”他看着王老汉问道。
王老汉心下一叹,无奈之下,只得要将事情道出。
“其实……”
他迟疑不已,话欲要说出口,又不知该从何而述。
二柱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与他捣乱。
王老汉恐怕是担心儿子和儿媳害死人的事泄露,又怕信王会因三房亏待自己的事,而怪罪下来。
故而他想隐瞒。
可信王今日既来到这里,就必然有足够的把握,如今人证胡掌柜已道出往事,即便王老汉再是推说,也瞒不住众人。
想到这里,二柱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还在竭力隐瞒的祖父,暗暗摇了摇头。
血缘一事,当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