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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里的风肆意的刮过,深夜的静谧使得它的狂妄显得更加肆无忌惮。点点烛光漫无目的的随风摇曳,守夜战士们睡意惺忪,却都在努力的克制,克制,再克制。
李朝卿醒了,他并没有睡多久。
他披上外套,屋外的气温很低,一阵风袭来,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夜空中看不见月光,李朝卿放眼望去,却没有看见齐昂。
他露出一丝不悦,走到一处制高点,环顾一周,依然没有发现齐昂的踪影。
“齐昂呢?”李朝卿随口问了身边一个正在站岗的士兵。
士兵摇摇头,并不知情。
李朝卿对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名义上自己现在虽然是这群将士的指挥官,但齐昂才是多年来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的人。李朝卿很清楚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李朝卿没有多说什么,他向前几步,双手撑在观礼台的护栏上,注视着那种马车。
尘土被风一点点卷上天空,点点飞沙不时拍向哨位上的士兵。
李朝卿眯着眼,他转头看向校场大门,火把的余光隐约点亮着一条道路。
李朝卿慢慢转过身子,正对那方向。光影下的道路渐渐开始模糊,李朝卿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僵硬。
“传令,注意。”李朝卿说道。
一旁的旗兵点点头,跑至火把庞,右手举起红旗,左手举起白旗,将双手在头顶交叉,而后用力摆动三下。
各个哨位的旗兵纷纷举起红旗,停留三秒后放下,意为收到。
随即,哨兵们抖擞精神,抄起武器,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那路口处隐约露出了一抹黑影,李朝卿定神细看,不巧此时正好一缕风沙吹过。那黑影转瞬即逝。
“看花眼了吗?”李朝卿揉了揉眼睛,“看来真是累了。”
李朝卿松了一口气。
“将军,今天的东南风这么大,您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我们会盯着的。”跟在李朝卿身后的随从劝道。
李朝卿却突然停下脚步,“东南风?”
“是啊将军。”
李朝卿转过头,再次看向校场大门,“东南风吹起的沙尘怎么会飘向东南边?”
李朝卿的视线顺着光路一路扫视,“传令!敌袭!”
旗兵正要发出旗语,却惨叫一声摔下,他的咽喉处插着一只飞镖。
“将军小心!”随从正想一把扑倒李朝卿,面门却也正中一镖,李朝卿机敏的看向飞镖飞来的方向——是马车!
“万箭齐发!”李朝卿大吼。
哨兵们迅速放下手中兵器,齐刷刷的掏出身后的弓弩,冲着校场中的黑暗射出弓箭。
四面八方飞去的弩箭很快将校场中央化作一片箭林。
李朝卿稍等了两秒,见没有动静,便再次下令,“瓮中捉鳖!”
士兵们放下弓箭,又拿起长枪,围城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步一步向校场中央靠拢。
士兵们的步伐极其整齐,气势十分激昂。
在包围圈缩小一倍后,李朝卿又喊道,“火上浇油!”
士兵们得令,解开自己腰际别着的水壶,拧开盖子后将水壶向面前扔去。水壶之中的烈酒挥洒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