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再进宫劳累,便留她在宫外的秦王府里当差。”在宫里当奴婢也不是什么荣耀的事儿,见人三人笑脸,大大小小的主子还得捧着,徐嬷嬷是她的乳母,没必要进宫受这份委屈,在宫外当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嬷嬷比进宫强多了。此外,她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孙嬷嬷您久居宫中,对宫中的事比任何人都熟,我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还得劳烦孙嬷嬷指点才是。”
就比如说东宫新进的这些宫女太监,她根本无从查起,孙嬷嬷在宫中盘踞多年,关系网遍布,探知消息的渠道又灵便,若有她相助,排查忠奸显然就容易多了。
徐嬷嬷显然也想到了,深深一福礼,“承蒙娘娘不嫌弃,奴婢愿意替娘娘排忧解难,效犬马之劳。”
顾清漪连忙把徐嬷嬷搀扶起来,让秋雁和她一起回景泰宫收拾东西,心里想着,明日还得和淑妃打一声招呼,毕竟目前是淑妃在掌管宫权,徐嬷嬷还是受她管束的。
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秦王才从前头回来,他穿着太子品服,器宇轩昂,俊眉朗目,看得顾清漪一阵恍惚,觉得眼前的人陌生而熟悉,一时呆愣在那里,半晌无言。
她忽而想起疯癫道士的批命,眉点朱砂,火凰涅槃,至尊贵命,独占风华。
现在想来,仿佛有几番道理,她兜兜转转,两次成为太子妃,显而易见,这一次,才是她真真的天命所归。
“怎么了?不认识本王了吗?”即便成了太子,他还是喜欢在她面前自称为本王。
顾清漪环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香,缓缓露出笑容,“怎么不认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太子殿下。”
那一声太子殿下,充满了笑意和稀奇,她觉得好玩,又叫了好几次,白穆云也是有耐心,一声声地应着,又道,“你的太子妃册封大典定在一个月后,不过属于太子妃的宝印已经送过来了,你看看。”
说着就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玉印,顾清漪前世还未来得及得到宝印就香消玉殒了,这会儿看到便好奇不已,好奇地拿在手中把玩,问道,“太子的宝印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见她好奇,白穆云把太子宝印给她递过去,玉质和大小相同,只不过是刻字不同罢了。满足了好奇心,她才把宝印还回去,还让含冬把太子妃宝印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还上了锁,等到以后用时再取出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白穆云去看了小团子和小豆子,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因为等不到父王,睡前还小哭了一会儿,听到奶娘汇报的白穆云心疼得不行,问着顾清漪,“你和孩子住进来,是不是都不习惯?”
自然是不习惯的。
就像卧室,虽然陈设和秦王府并无不同,但许多细节还是无法还原的,一时不自在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习惯都是养成地,日子久了也就没问题了。
顾清漪把白天哄小团子的话说了,白穆云表示明日便带两个孩子去御花园玩,顾清漪倒是有些顾虑,“御花园毕竟是后宫,咱们去那里是不是不妥当?”
后宫的妃子也会去御花园闲逛,总是要避嫌的,若是遇上总是不怎么好的。
白穆云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想到了,“罢了,还是你带去吧,东宫比起秦王府总归小了些,园子不够大,倒显得拘束。你若想散心,尽管和孩子去御花园便是,不会有人为难你。”
若是御驾前往御花园,会有太监探路,到时候避开就是,也没有什么忌讳,至于后宫妃嫔,更是没什么问题了。
顾清漪表示领教,还与白穆云提了徐嬷嬷的事,问道,“如今岐王和殿下的关系如何?我该如何对待淑妃?”
白穆云想起白天见到的岐王,居然想向他讨要匈奴俘虏,也就是那个呼延华公主,简直是不知轻重,顿时皱起了眉头,“寻常对待便是,岐王府的事你不要掺和,免得又落下埋怨。”
顾清漪一怔,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次打胜仗带回来的匈奴俘虏还被关押在天牢,岐王想必是得到消息去求情,然后惹得他了。
想到了邵慧宛,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明日让人给慧宛提示一声,至于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说她作为外人,更不能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