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好好说,怎么回事?”席景杨大惊失色,存放在杨管事处的财物万两有余,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当了。
“当日去地窖存放财物的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在场,就是我老婆也没让知道。今天我是把其他人支走才下的地窖,谁知下面竟是空空的,一点东西都没有了。”杨管事带着哭腔说。
老爷信任他,才把这些财物放在他那里,他当时想的也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住这些财产,谁知道才几天功夫就全不见了,该怎么跟老爷交代。
若是几百两上千两,自己一家子做牛做马一辈子来还也不怕。只是这上万两,把他全家都卖了也还不上,就是想去借高利钱也没人敢借给他这么多。
杨管事为人忠厚,觉得自己闯下了大祸,对不起席大人一家,越想越难过,心内无比煎熬。
“杨管事,你先起来,这些财物不会平白不见了,你先不要声张,这事待会再说。眼下有个急事,要先凑出一千两先把曹总管送走才是。”
席景杨知道杨管事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只是会是谁做的,一时间也没有眉目。
“少爷,我自己有存的两百两银子,本是想着当我们两口子的棺材本。现在出了这事儿,我已经带过来了,只是还差八百两要从哪里弄我一时没有好办法。要不我去钱庄借一些,我们府上去借,八百两总能借的出来。”杨管事见少爷没有怪罪,心下略定。
“不成,家父出事,钱庄未必肯借。就算给借,我们连八百两银子都要去借,家里仆役管事、外面的生意伙伴怕是更要乱起来了。”席景杨知道其中利害。
正在犯愁的时候,席牧遥过来了,她在厅里等得久了,怕是出了什么事,便出来看看。
听哥哥讲完,席牧遥随手将项间的珍珠项链取下来,道:“这串项链是上好的东珠,先拿去当铺当些银两出来吧。”
席景杨看这项链上的珍珠颗颗圆润硕大,光泽柔亮,每颗都能照见人影,是顶级的东珠。拿去当个一二千两是没什么问题。
“这是文翰送给你的,这样的珍珠甚是难得,他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的,当了了岂不可惜。”
席景杨心下不忍。放在杨管事处的珠宝已经没了,不知能否找回,妹妹和母亲跟前只留了一两套日常佩戴的。这次当了也不知何日能赎回。
“哥哥无需多言,席家有难,我岂能置身事外。杨管事,快拿去同和当铺,记住别说是我家当的。”席牧遥一脸正色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杨管事取了两千两银票和一张当票回来。曹管事已等的着急了,想席家会不会不肯退,正愁如何回去交差,就见席景杨带了银票回来,也不多话,做好手续寒暄几句便告辞去了。
席景杨随杨管事去他家中探查,地窖的门锁是好的,地窖内有杂乱的脚印,其他也没什么线索,便回府再和妹妹商议。
席景杨来的时候,席牧遥正在看信,石文瀚又有信来。
“牧遥,愿你一切安好。伯父已与六月十五到京州,十六日入狱。狱中清苦,多受磋磨,好在狱吏总算顾及伯父盛名,未加刑责,伯父已认下御史所提的所有诗文,皇上得知伯父供认不讳,大为震怒,兼御史李文清、黄鸿安在旁添油加醋,列出伯父四大必处极刑的罪状,形势不太乐观。
目前尚未有处置,李、黄二人想要攀咬与伯父互通诗文的人,家父、蒋驸马以及你叔父均有牵连在内,涉案者不下二十人。龚大人因与伯父素日相交深厚,诗文往来甚多,也被捕下狱了。
素闻伯父在杭州深得民心,看是否由民情愿,想来为上者顾及民意,许会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