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岚嘴角有点儿绷紧,“木已成舟,现在要是订婚的事情出什么岔子,丢脸的可不只是毕家。”
俩人正聊着呢,周之岚看见了在外面晃悠、犹豫不决的毕鹤。
乔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要你们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了。”他站直了身子,“你的未婚夫等急了吧。”
他笑了笑,没直接走,反而转身进了更衣室。
周之岚的手终于能动了,但感觉如芒在背。
之后便是毕鹤进来说了那些话。
那是订婚之前发生的事情,但不管如何,周之岚还是和他参加了订婚宴,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了。
“黎薇,我有点担心……”周之岚讲完心里憋了很久的事后,还是觉得不踏实。
她对乔延了解太少,但他对他们却了如指掌。
现在他们有事求他,他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的,万一以后他不耐烦了,可能会用合作来威胁他们。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最近必须和他保持合作。不然别说对付不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自己还会损失一大笔钱。
周之岚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
周之岚抬头一看,沈黎薇正对她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去会一会那个叫乔延的。”
听完他的话,沈黎薇也没太吃惊,他们之前就察觉到有人在背后帮他们对付薄一骁,也简单查了查。
只是没想到背后之人和周之岚还有感情纠葛这回事。
“我得再想想。”周之岚一时半会儿还没决定。
就目前来看,乔延还没表现出什么坏心思,她还能应付得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行,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沈黎薇不勉强。
感情这事儿她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没法给出什么实在又有用的建议。
“谢谢。”
“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嘛。”
张阿姨无端中毒,这事太奇怪了,薄应淮和沈黎薇都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意外,他们把那天跟张阿姨接触过的人和医院里的人查了个底朝天。
但是对方做事很小心,他们只查出来有个不认识的人带走了张阿姨,别的线索,什么也没找到。
“看这身材,估计是个男的。”沈黎薇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小心地说。
对方好像早就预料到会被发现,监控视频里的他要么模糊不清,要么只拍到一部分,没有一张是全身清晰的。
而且他穿得严严实实的,看那小腿鼓鼓的,好像还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为了躲避追踪。
这些烦心的事儿看多了,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薄应淮把这些东西扔到一边,说:“我已经把医院的摄像头都换成了新的,安全人员也换了一批。”
沈黎薇安慰他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迟早会露出破绽的。”
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她拉着他去楼下买咖啡。
“也不知道伯母会不会喜欢这些。”回去的路上,沈黎薇拿着手里的礼物盒,语气有点儿不确定。
咖啡厅旁边新开了一家礼物店,她就顺便买了个东西。
是个会自动播放的小乐器,她想病房那么冷清,伯母可能会觉得无聊。
薄应淮搂着她的胳膊说:“阿姨肯定会喜欢的,她昨天还说病房太安静了,喜欢热闹点儿呢。”
张阿姨人是很好,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如果她不喜欢,又不好意思拒绝,那放着就尴尬了,“那我们还是先问问她吧。”
二人回到张阿姨所在楼层的时候。
远远的,沈黎薇发现病房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
薄应淮一看见他,立刻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然后俩人一起走了过去。
他们俩肩并肩,有说有笑的,看起来真让人羡慕。
可他们越是般配,就越让薄司湛心里难受。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温和地解释自己来的目的:“应淮,黎薇,我来看看张阿姨。”
“听说张阿姨最近又遇到麻烦了,家里人都很担心。”说完,他还叹了口气,看起来真的像是特意来探望和关心的。
不过就算他演得再像,沈黎薇和薄应淮对他已经完全不信任了。
“麻烦堂哥你跑这一趟了,不过阿姨现在还在休息,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不方便见人。”薄应淮接过他的礼物,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不打算让他进去见人的意思。
他们现在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私底下闹得再不愉快,表面上还得装得和和气气的。
“伯母的病严重吗?是哪里不舒服?”薄司湛着急地问,怕他们误会,他赶紧解释,“我有个医术很好的朋友,或许能帮上伯母的忙。”
沈黎薇想回嘴,但想想现在的状况,还是乖乖地待在薄应淮身边,看他们俩假惺惺地演戏好了。
薄司湛总是喜欢利用自己的身份搞事情,还是尽量别让他们俩单独相处比较好。
“奶奶已经派人来了,我会把你的关心转告的。”这话的意思就是拒绝了。
别说让薄司湛的人插手了,薄应淮连张阿姨的一点点情况都不愿意透露。
“这样啊。”被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却没有泄气,对张阿姨的关心还是那么真诚。
“奶奶。”薄司湛第一个看到了走过来的老夫人,这次他一改往常的轻蔑态度,非常认真地打了招呼。
简直不能再有礼貌了。
“奶奶好。”薄应淮和沈黎薇也跟着问好。
“嗯。”薄司湛在场时,老夫人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奶奶。”薄司湛没有退缩,他站了出来,先是毫不犹豫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奶奶,我想为我和父亲以前做的傻事向您,向薄家道歉。”
“自从知道父亲以前做过的事后,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混蛋,不仅顶撞您无视您的好意,还试图伤害堂弟惦记堂弟媳,甚至在公司里捣乱……”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动作,非常认真。
就算薄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薄司湛就是薄一骁的儿子,但他明面上还是薄家旁支的儿子。
他为薄一骁道歉,简直啼笑皆非。
“我也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晚了,造成的伤害已经没法挽回了。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
他保持沉默,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终于,老夫人慢慢开口:“你有这个心,挺好的。”
她既没说原谅他,也没说不原谅。
她之所以态度含糊,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没法儿确定他是不是真心认错。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大部分事情跟他没关系,但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