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天在奶茶摊子新张第二天,恶意捣乱的那位守城卫士。
姜云霜是通过络绎不绝的顾客那里得知此人的名号的,与此同时,关于姚谌平日的所作所为——他惯常倚仗势力欺压弱小,然而在上级军官面前却如同老鼠见到猫,畏缩不前——也随着他的名字传进了她的耳中。
姚谌一站到姜云霜的面前,便立刻认出了她是谁。他回想起那天在奶茶摊子上吃的那个闷亏,脸色不禁微微一沉。然而,他又忌惮姜云霜可能与何玮有着某种关联,因此不便发作,只是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耐烦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姜云霜的目光轻轻地从姚谌那因长期劳累而皲裂的手背上掠过,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和煦的微笑,声音温和而谦恭。“姚大人,那日在摊前民女确有冒犯之处,今日特意登门,一方面是为了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另一方面,民女这里有一桩可能为您带来的商机,想与您共商合作。”
姚谌的眉头微微一蹙,他对她的道歉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提到的“商机”上。
“商机?”姜云霜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瓶精心包裹的冻疮膏,递到了姚谌的面前。“在民女和家人迁徙至房陵的途中,我们搭救了两位波斯商人。昨日本是他们的亲眷来接他们回去,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他们留下了这瓶冻疮膏。我们使用过后发现,这膏药的效果远胜于常用的骆驼油。我不禁想到,军中的将士们或许也需要这样的良药。”
至此,姚谌终于明白了姜云霜的来意。这女子表面上是来道歉,实则企图利用他作为跳板,将生意拓展到军队中去。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手势粗鲁地挥了挥,就如同赶走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去吧,去吧!你一个罪籍之人,竟然敢凭借着与何将军的瓜葛在城里摆摊,这已是触犯了律法,还想把手伸到军中来做生意?这不是摆明了要连累我吗?还不快走!”
姚谌的嫌恶溢于言表,姜云霜也不多做纠缠,轻轻叹息一声,似乎无奈又带着几分悲凉:“唉,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她将那瓶珍贵的冻疮膏巧妙地塞入姚谌的掌心:“大人若不屑一顾,那么这瓶膏药就权当是小女子向您致歉的薄礼。据说在遥远的波斯,这样一瓶膏药能换取一两银子的价值,还望您笑纳。”
言罢,她不等姚谌有所回应,便优雅地对他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
姚谌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眉梢微微一蹙,本能地想要将冻疮膏挥之而去。
然而,她那句“在波斯能卖到一两银子”的话语,却如同一缕细风,让他的动作瞬间凝固。
罢了,试试看也无妨,反正这是不费分文的礼物。
告别军营,姜云霜直奔城门口,投入繁忙的奶茶摊子中,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姜云笙深知她今晨是外出寻找冻疮膏的销售途径,见她归来,轻声询问:“二姐,那冻疮膏的销售渠道可有着落了?”
姜云霜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线索已经有了,只是还需些时日才能验证是否可行。”
姜云笙对这位姐姐的聪明能干深信不疑,听她如此说,便安心地不再过问。
……
姜云霜原本以为姚谌至少需要几日的时间来体验冻疮膏的奇效,才会再次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