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太医令传来喜讯,李穆之已然苏醒。”朝堂之上,皇帝面带和煦笑意,向满朝文武宣布此佳音。
“尚书令,此次战事有功之臣,嘉奖诏令是否已妥善拟就?”皇帝转而询问尚书令。
尚书令双手恭敬地托着早已备好的奏疏,回禀道,“启禀陛下,臣等已商议妥当,并拟好了奏疏,正欲呈上。”言罢,内侍忙趋步上前,接过奏疏。
皇帝翻阅着奏疏,忽而笑道,“李穆之如今仍与兄长同住于平康公主府邸,实非长久之计。一来,右将军一职理应自辟府邸;二来,李穆之至今尚未婚配,此事朕亦需出面做主了。”
阶下,太子萧展闻此,不禁想起李穆之身边那位温婉的药童。贺履初亦若有所思,此次他亦立下赫赫战功。
“你方才在做什么?为何我会疼痛难耐?”李穆之望着眼前的末药,眼神中满是陌生。
末药心中忧虑,却仍温柔地解释道,“末药略懂医术,为了让您早日痊愈,故此才按着穴位。该服药了,药怕是要凉了。”她边说边看了一眼小几上的药碗,轻声提醒他。
四叶站在末药身后,公子昨日醒来,好似变了个人。她倒无所谓,但深知末药心中定是十分难过。
末药急忙上前端起药碗,递至李穆之面前,“将军是自己来,还是末药喂您?”
李穆之眼神清冷,沉默片刻后,终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见他身体已大好,末药心中甚是欢喜,尽管他对自己颇为生分,但她仍感到无比欣慰。
“三郎醒了!”坦之抱着柏儿,踱步而入。
“兄长。”见到坦之,李穆之脸上露出笑容。
“末药。”柏儿见到末药,兴奋地扑腾着小手。末药忙接过柏儿,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柏儿顿时“咯咯”大笑起来。
“坦之公子,我带柏儿出去玩耍了。”末药冲坦之微微一笑,言罢便抱着柏儿转身离去。
昨夜,又下雪了,大地再披白雪华裳。末药携柏儿于院中嬉戏,滚雪球、堆雪人,一大一小,两球相依,便巧妙地化作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一番嬉戏之后,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时至深冬,天气愈发寒冷。空中悬挂的弦月,宛如美人侧立的倩影,微微颔首,静默无言。屋檐之下,红灯高悬,矜贵的红纱笼罩其上,为周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雾,与那清冷的月光遥相呼应,一冷一热,相映成趣。
正殿廊下,末药静立,仰首凝望着那半轮明月,双手紧紧捂着装有药液的耳杯。庭院之中,午后堆砌而成的雪人依然屹立不倒,望见它,末药脸上不禁泛起温柔的涟漪。然而,想到殿内之人,末药轻轻摇了摇头,心中默念着那日在积善寺所得的顿悟,勿自扰!
“吱呀”一声低沉开门声响起,七里扶着萧氏缓步而出。萧氏微微扭头,目光掠过末药,点了点头。
“去吧。”七里走到末药身边时,低声嘱咐道。
殿内暖意融融,耳杯中的药液微微泛着温热。李穆之斜倚在隐囊之上,双目微闭。末药走到床边,将药液放在小几上。正当她欲伸手为穆之掖好被角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敏锐如鹰。
末药瞬间僵在了原地,她连忙解释道,“末药只是想为将军掖好被角。”
“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