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刀很轻松地便将那座牢笼切出了一个大口子。
玉茜子甚至不敢相信,这样粗制滥造的囚笼是如何困住那位神通广大的靖王如此之久的。
她迫不及待地冲到了他的身边,这才看到他的那双澄澈而坚定的双眼,还似当年那般,温柔地看着自己。
“我马上救王爷出来!”
玉茜子说着,手上一用力,对着那些粗大锁链中的一条就砍了下去——
“铮!”
锁链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断裂,甚至连一道划痕都不曾留下。
可玉茜子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砍下去,碰撞的余震甚至震得她虎口发麻。
怎么回事?
“没用的……”
这时候,那位许久不曾开口的靖王,自己咬破了嘴唇,并将渗出的鲜血咽下了喉咙,这才让他那已经干燥的发不出声的声带勉强能够发出些极为沙哑的声音,然后说道,
“这都是极北寒铁锻出来的……你们手里的兵刃拿它们没办法……”
他的声音极度虚弱,说出来这些话也消耗了他不少力气,这就已经让他没有力气继续抬头看着面前的玉人儿,他的头不自觉的又低了下去。
玉茜子听罢,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再一次站稳了身子,又使出了比上一次更大的力气再次斩向那条锁链——
结果还是一样……
眼泪不争气地从她那双美眸里噼里啪啦的涌出来,她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举着割鹿刀对着那条锁链又是一顿乱砍,但结果还是一样,那条锁链纹丝不动地,还是紧紧地锁着他。
“不!”
玉茜子此刻的心里只剩下绝望,她手中那把锋利的,能轻易将人的肢体切割开的割鹿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地上的大理石地面也被这个小小的动作割开了一道口子。
但这把刀却对那条铁链毫无办法。
玉茜子瞬间脱力,无助地只“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跪坐在他的面前。
她伸出双手,颤抖着去捧住他的脸颊。
很快,那瘦骨嶙峋的触感像电击一般,通过她柔软的手掌传到了她的大脑,而后又在她的心口狠狠地锤了一拳——
他从不曾如此狼狈过。
她的眼泪早就按耐不住,此刻更是梨花带雨,她于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不顾自己形象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我该……该怎么救你……呜呃……”
他感受着她的温暖,可却不能伸出手去抱她,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茜儿,走吧……”
“不!”
她拒绝。
她从没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但这次,她的拒绝不容置疑!
她不舍地放开那双接触着他的手,回身又去捡起了割鹿刀。
而后,她再一次倔强的对着那条碗口粗细的链子一通乱砍。
这次,割鹿刀砍出了些火星。
就是这些火星,让周围明亮了一点,也温暖了一点。
可那条锁链,还是没有被斩断……
“可恶!”
她咬紧了牙关,又一次用全身的力气斩下一刀——
“铮!”
不幸的是,这一刀过后,天下再无割鹿——它断了!
与刀一起断掉的,是她的执念,是她对生的希望:
既然带不走他,那她便也不走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会死,而且是不得好死。
于是,她又一次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王爷……对不起!”
被锁住的龙,此刻心中也在滴血。毕竟她是他心里唯一的,最爱的那个女人。
他曾经如日中天的时候,她何时有过这等哭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