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位统领先生,我说的不对?”
身披黑袍,面具遮脸的少年又一次用玩味的语气挑衅着。
可面对这样的挑衅,刘毅瑾却毫无反驳的余地。
作为一个在战场上爬出来的人,或许他的命早就应该留在了西北边陲的那座大山里,但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从那炼狱一般的战后之地靠着一路的乞讨走了回来——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他最亲近的战友,最珍视的长官都在那场战役中没了性命,就连他所在部队的番号都因为“全军覆没”而被取缔……他也因此失去了对“活着”的定义,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执行着那位他最尊敬的长官临终前的最后的命令——
“活着,回家!”
他永远都不能忘记战争的惨烈,这也就意味着当他重新决定做回“人”,做回一个像模像样的“人”之后,他不能容忍那些事关华夏疆土的龌龊事儿。
直到前些日子,他却知道了这件事——一年前死于非命的那个“千里一剑”,竟干了许久向西域贩卖军情的勾当,说不定当初那场令自己失去所有的战役的失败,就是因为这样的混账东西从中作梗!
于是,当面前的“醉魁惑首”毫不留情地揭开真相的时候,刘毅瑾能做的只有默认他说的关于许长歌的事情。
哦不,事实。
至于那些不明真相的玄甲卫们,起初他们还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嗤之以鼻,毕竟一个江湖人本就不太可能与庙堂上的事扯上什么关系,何况是边塞军机这等大事,更遑论贩卖军机情报这种腌臜恶事竟出自这样一个江湖人手中。
但刘毅瑾,他们如今的统领的反应,却在他们的心头狠狠地给上了一拳!
以至于,离着刘毅瑾最近的玄甲,一脸不可置信的吼出声对着他的统领质问道:“头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刘毅瑾瞥了一眼那孩子,眼神里充斥了些不舍与愧疚。
但随即,他又看向了那个“杀人凶手”——
“你不会告诉我,那些死在你手上的,都做了通敌卖国的勾当吧?”
“也不能这么说……”
那少年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姿势说道。
“毕竟,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本来就是十三氏的一员,只不过从小在华夏长大罢了。
而还有一些,的确只是因为以权谋私,欺男霸女的行径做的太过分,我看不过去,才用他们对待那些无辜百姓的手段跟他们玩了一会而已。
谁知道,他们根本顶不住啊……哼哼哈哈哈哈!”
听着少年再次狂笑出声,这次的笑声里明显又添了些讥讽。
刘毅瑾却已经再忍无可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些可怜的玄甲卫兄弟,已经开始在内心动摇起来:
在他们心里,这个“醉魁惑首”杀的可能真的是一些表面仁慈和善,可背地里却是肮脏不堪的衣冠禽兽!
可刘毅瑾从不认为这种滥用私刑的方式有多么正确,更别说跟“正义”沾边了。毕竟,如今在他心中,有着绝对的公平,足以让他从死亡的废墟中重获新生的“公平”!
“够了!你这混蛋把自己当成什么?黑暗中的义警么?”
玄甲卫统领提起他手中的长剑,不由分说地冲向了面前的黑袍少年。
他根本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究竟是不是面前人的对手,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这个“醉魁惑首”可是一招就割掉了花樱阁阁主脑袋的狠角色!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