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剑,岑遥栖提剑后退两步,对他的反应并不陌生。
谢凌衣来势汹汹提剑而来,后者游刃有余地躲避,这人看似穿金戴银,浑身上下富丽堂皇,照理说应该行动不便,可这人偏偏灵活如鬼魅,谢凌衣几番攻击未果,竟是如他所说的一般无二,他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摸不着。
谢凌衣咬牙,额角因为压力而沁出细密的晶莹汗珠,俊朗的侧脸轮廓分明却瞧不出半点表情。
岑遥栖此番同他想象的远远不同,他本以为岑遥栖身上带伤,若是当真境界同他一般,他至少有一半的胜算,不该这样的,他全力以赴,可那人却始终游刃有余,他没输得难看,全凭这人一时兴起,猫捉老鼠般逗弄他。
想象与现实差距太大,谢凌衣逐渐心烦意乱,手下的剑法也慢慢有了明显的漏洞。
岑遥栖兴致高,玩心大起,再一次成功躲避了谢凌衣的剑,含笑的问出声:“怎么样,认输吗?”
谢凌衣咬牙不语。
岑遥栖也不恼,他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德行。
“你这人常常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最不放在眼里的怕就是我这个师尊了吧。”
金蓝色的广袖拂过脸颊,谢凌衣感觉到一只手在他的眼角不轻不重地划过,温热的触感带起一片炙热的温度,他不习惯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反应,内心慌乱片刻,故作冷脸道:“不要动手动脚。”
岑遥栖不以为然,非但不知错就改,还迎难而上,平直的肩胛骨微微一侧,谢凌衣的剑擦着他的肩头而过,唇角微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拍在他细瘦的后腰。
被拍的人脚步一顿,身体逐渐僵硬,他看不见的角度,这人连面色都变了。
“这样吧,你要是现在求饶,然后大喊一声师尊我错了,我就考虑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岑遥栖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谢凌衣咬唇,努力克制身体那一阵奇怪的反应,冷声:“不要。”
行啊,这么倔,岑遥栖不意外。
谢凌衣被调戏了,心情更加不好,手上的动作更加使劲,恨不得用上全部力气。
岑遥栖接招越发吃力,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人打架这么凶 ?
他表面八分不动,内心有了主意,怕玩脱了,到时候真让这人一剑劈在自己衣袍上,那不是丢大脸了?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他最爱的一套法衣,平日里磕了碰了,他都心疼得不行。
他手下动作干脆,脚尖踢翻谢凌衣的手腕,后者腕骨吃痛,本命剑脱手,大喇喇地插入旁边落满竹叶的地面。
一道剑光自眼前划过,等他反应过来,冰冷冷地剑身已经直指他的脖颈,只要剑的主人稍稍用力就能毫不费力刺破脆弱地血肉,他输了。
谢凌衣越挫越勇,被他燃起斗志:“再来。”
不消岑遥栖回答,几丈开外传来祝长生中气十足的喊声:“师尊,师尊,掌门来了,正在殿内等你呢。”
岑遥栖将剑一手,仔仔细细将衣袍上的折痕处理得干干净净。
“不玩了。”他拿手帕细心地将手指擦拭得不染纤尘才对着谢凌衣宣告。
“今天呢,主要是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以后呢,还是不要小看我们老弱病残。”
他似乎今天格外在意谢凌衣顾及他的伤的事情,拐着弯阴阳怪气。
说完,他拍拍手走人,留下愤愤不平地谢凌衣胡乱砍着竹林的紫竹泄愤。
“有病。”
谢凌衣言简意赅地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