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叙见苏玉与一脸生的男子一同过来吃饭,便知道此人就是小厮所说的,早上晕倒在医馆门口那位书生。
苏玉进门之后,就向钱益均介绍:“益均兄,这是在下的父亲,也是医馆的大夫。”
钱益均连忙向蒲叙行礼:“在下钱益均。”
“父亲,益均兄也是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
“嗯。”蒲叙回应一声,上下打量一番,指着座位说道:“请坐吧。”
钱益均见蒲叙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以为他对自己不满,不敢随便坐下,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苏玉。
苏玉轻咳一声,将钱益均拉着坐在自己下首位置,解释说:“我父亲平日里就这样,益均兄不用担心,请吧。”
“哦哦,好,好。”
钱益均点点头,一边看蒲叙脸色,一边唯唯诺诺地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苏玉平日里常常是一个人在房间吃饭,不习惯在饭桌上讲话,便没有注意其他。
蒲叙则在吃饭之前,习惯先喝一杯酒,今日这酒是他上午特意跑去东边悦来街和悦坊买的,上好的十月春酒。
他拿出酒杯倒上一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嘴巴,醇香味甘,好酒!好酒!
钱益均端着碗,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偷偷抬起眼皮看苏玉和蒲叙的反应。
这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还是赶紧吃完饭回房间吧......
苏玉吃到一半,发现钱益均端着碗快速地把饭往嘴里塞,也不夹菜,以为他害怕父亲,有些拘束,于是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蒲叙一下。
蒲叙刚端起碗,被苏玉踢了一脚,不明所以,便一脸疑问地看向苏玉。
苏玉递了个眼神,往钱益均那边看了看。
蒲叙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客人在桌上。
“那个......钱......”
“伯父,在下钱益均。”钱益均听到蒲叙叫他,赶紧放下碗站起身回答。
突然的动作倒把苏玉和蒲叙吓了一跳。
“嗷,益均啊,你坐吧,不要拘束。你是哪里人啊?”
钱益均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搓啊搓,嘿嘿一笑:“在下广安人氏。”
“广安人啊?”蒲叙看了一眼苏玉,“你家中有几口人啊?”
“家中只有母亲和我二人,父亲在十年前应征去参军,去了就没有消息了。”谈到家里,钱益均眼底满是悲痛。
“咳咳!父亲,您又不是户籍司的,问那么仔细干什么?”苏玉出声阻止了蒲叙的问话,转头对钱益均说道:
“听京都的读书人说,每次考试之前,他们都会去城东郊外的文昌帝君庙拜神祈福,一会儿我们也去看看。”
钱益均连忙答应:
“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京都的文昌帝君庙很是灵验,我还正想着问问苏玉兄这个庙在哪里呢,不曾想,你我二人想法竟不谋而合。”
蒲叙端着酒嘟囔了一句:
“自己叫我说的,我跟他又不认识,不问这些问什么?真是的!”
他非常不满地将酒一口全喝下,自己吃自己的,不再管他们二人。
两人吃完饭后回房间收拾东西,换了一身衣服就坐着马车出了门,直奔城东文昌帝君庙而去。
京都的读书人,几乎每一个都来文昌帝君庙拜过神,以求学业顺利,甚至在文昌帝君诞辰日,还会举行一些祭拜活动,连皇子和那些王公子弟都会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