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怒道:“这几个人怎么了,我还怕了他陈胜不成?这事儿,我总要问个清楚。”
“亏我还听说这陈胜是个人物,带着几百戍卒,一路壮大,连克了好几个县,日后必定推翻暴秦,张大楚国。本想要跟他做事,没想到他背地里,竟做出这等腌臜下作之事,简直畜牲不如,我真是瞎了眼!”
说着话,孟?一拳砸在身侧的一面断墙之上,只听“轰”的一声,那面断墙轰然倒地,众人看到孟?动怒,再不敢劝,一个个噤若寒蝉。
季遂看了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方才观察过被孟?击倒的那一面断墙,那断墙虽然残破,但却依旧坚固,至少不是普通人一拳可以击倒的,而这对于孟?来说,似乎稀松平常,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此人的武力不俗。
这,应该就是他在众人中,能够树立威信的资本。
季遂又想到自己,眼下自己孤立无依,周边又断了粮食,若是再独自继续走下去,迟早得饿死在半道上。
残酷的现实,逼的他不得不向陈胜吴广他们靠拢,谁叫人家手里有粮呢?
鉴于此,他此刻迫切的需要一个同伴,眼前的孟?就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在乱世,武力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权衡良久,季遂终于开口道:“这位兄弟,可否听我一言?”
孟?不知道季遂一个外人,这个时候掺和进来做什么,但好歹人家也算是帮过自己,所以孟?还是耐着性子,略微收敛了一下脾气,冷淡的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态度虽然看起来不情愿,但是季遂并不在意,他开口道:“首先,你的粮食到底是谁抢的,还不完全确定,仅凭一块木“验”,以及你弟弟的证词,并不能作为铁证,证实这事儿是陈胜指使。你这么贸然的去找陈胜理论,他肯定是不会认的,相反,他还会倒打一耙,说你污蔑他。”
“其次,依你所说,陈胜现在是什么人,他现在是反贼,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跟你讲道理,讲证据?只要你说明来意,恐怕你还没有见到他本人,就被他手下的人给杀掉了。所以说,这事是不是陈胜指使人干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在他的地盘上,你敢对他有任何的冒犯,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最后,你想过没有,你带着这些人去找陈胜讨公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肯定会得罪陈胜,双方撕破脸皮之后,你是不怕死,可你身后的这些人怎么办?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季遂的话,字字如刀,鞭辟入里,问的孟?冷汗直冒,哑口无言。
他回头看了身后的同伴一眼,只见他们脸上都充满了担忧,尤其是他的弟弟小豆子,可怜巴巴的吸着鼻涕,眼瞅着孟?。
孟?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小豆子年纪那么小,身体又那么瘦弱,他能活下去吗?
这一刻,孟?犹豫了,季遂说的没错,他孟?是不怕陈胜,但是他身后的这些人,必然受他连累。
可孟?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妥协道:“我一个人去找陈胜,这还不行吗?”
季遂不依不饶道:“你一个人去,那这些人怎么办,留在这里,活活的饿死吗?”
“这……?”季遂的话,让孟?无从回答,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不甘心的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这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季遂不答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先不说抢粮这事是谁干的,就算这事真是陈胜干的,但是他顶多也就是抢了些粮食而已,但是,我看你的架势,不像是去讨公道,而是像冲着拼命去的,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不止是孟?,在场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其中,孟?的脸色最为难看,良久,他才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觉得那只是粮食,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这些粮食是怎么来的,它对我们来说,代表的意义。”
季遂看着他,并未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表示愿闻其详。
随后,孟?开始向季遂讲述了这其中的关节。
原来,孟?他们这些人,所在的汇安里,是蕲县最穷的地方之一。
家家户户光景都不好,所有人都指靠着田地里的那点收成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