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多福,周显庸又处理几件急需要拿主意的小事。因为两天前失血有点多,一上午忙碌下来,他感觉疲累不堪。
午饭时,清玉端着饭菜进来,细心地喂侯爷吃完。然后略停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又端进一碗刘大娘煎好的中药,服侍周显庸喝过后,帮他脱下外衣,盖上被子躺下。
等做完这些事,她就搬了个鼓墩守在侯爷卧房门外,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让进——她得守着她家侯爷好好休息,摸着脑门微微有点发热,真让人着急,侯爷这忙起来,永远没有个头。
周显庸一觉睡醒,出了一身大汗,也没大烧起来,但精神依然不是很好。清玉用温水给他擦了身上,另外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再套上道袍,感觉好受许多。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多福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于是唤他进来。
多福手里拎着从打铁匠那里做好的两个铁皮壶和一根空心管进来。周显庸接过一个壶反复看了看,并不是纯铁的,应该是合金的,他一个文科废才实在不懂这是什么合金,不管是什么,基本上外形还算符合他的要求。
周显庸让清玉出去把姚峦和许阔达找过来,然后又对多福说:
“多福,你今晚上回家就把你叔叔接过来,暂时让他和你挤一个屋住几天,等咱们的集体宿舍建好了,就可以给他分一间。等明天让他先做学徒,跟着一个师傅学一门这辈子走到哪里都能吃得上饭的手艺。”
看着多福又要下跪谢恩,周显庸喝道:“不许跪,动不动就跪,你得有个大掌柜的样子,听到没有,学会拿个架子,打拱作揖都成,除了天大的恩情,别动不动就给人跪,你往后是你家侯爷的脸面,别把侯爷的脸面给压下去,知道不?”
看着面前这个小太监眼圈都红了,他不由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又说:
”下午你再跑趟琉璃厂,把上次的钱结清了,然后再订制一百套这样的镜片,在屈光度上,要分成八个不同的规格。另外,要琉璃厂再做十套不带屈光度的,就是边沿和中心一样厚度的平平的圆琉璃片,颜色要墨青色五套,墨绿五套。
“这回做的时候,你告诉负责亲手替咱们烧制的师傅,让他给咱们记录一下数字,这八副规格的镜片,每副烧制前有什么数字,才能分别出来的是不一样的屈光度。明白了吗?别弄混了,你再重复一遍我说的内容。”
多福听得头有点大:“侯爷您等等,我去取纸笔过来,记一下,要不怕忘了,这也忒复杂了点儿!”
多福出门正迎上姚峦和许阔达进门,两锦衣卫这几天因为保护失利的事,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周显庸知道这种出生世袭锦衣卫家庭的官二代,已经又油又横,不好管束,所以想要用好这种人,一是得让他惧怕,二是得把利益放在前头。目前,锦衣卫的身份可太好使了,有许多事他两出马就是比别人好办得多。
他笑嘻嘻地请两人坐下道:“昨日光顾着疼了,也没顾上问问你两没受什么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