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神,天道之眼,出世必有大祸,法纪威严,守一界清平。
司法神审判之恶,多为祸乱之首,需审其恶念,审其善念,审其所为对此界的影响,三者缺一则乱了客观法纪。
———《此界札记》
沙沙沙——
一阵风吹过,透过一簇簇晃荡的地麦隐约可见对面正在移动着的三人,确切来说只有一个人在走。
被墨色大衣裹地严实只露出个脑袋的少女昏睡在男人背上。
微风拂过,几缕发丝挠过脖颈间,添几丝痒意,沈既白有些不自在地侧开了些。
“小猪猪……”
身后被拖着的二嚯子紧紧抱着怀中同样昏睡着的猪仔,砸吧砸吧了嘴。
所幸车离得不算远,重新布下的结界还差一个阵眼,沈既白斟酌,得回去取件古物。
此崖下的东西虽被人毁坏,但是过于阴邪,不可被恶人所得。
身后蓦地传来些动静,他微微侧脸,余光掠过有些悠悠转醒的二嚯子,停住步伐。
差点忘了。
他轻缓地将少女放下,随后施法抹去二嚯子的记忆,然后继续之前的模样,带着二人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将二嚯子送至医院,他余光掠过一旁昏睡的少女,无声轻叹,继续驱车回家。
日落而去,杏子色的暮光温柔的描绘着人间草木。
煤球在茶桌边伸了伸懒腰,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蜷缩着眯起眼睛。
沈既白轻抿了口茶,抬眸望去,透过窗内,少女昏睡着,眉头紧蹙,睡的并不安稳。
茶烟袅袅浮沉,他的思绪也随之浮动。
叮铃铃—
煤球一惊,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走向别处。
他接起电话。
“小红啊!是俺撒,今天可不得好好谢谢你,二嚯子醒来啥也没得想起,但一听我说是你救了他,医生还说他差点就失血过多嘎了,他就想给你送两头猪崽……”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二嚯子痛哭流涕的声音,能不能不送啊!
他倒也不是很想要那两头猪。
沈既白眉眼淡淡地继续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夹着着些许男人呼痛逃蹿和鸡毛掸子挥动的声音。
二嚯子捂着疼痛的臀部,面部扭曲的看着王叔。王叔擦了擦汗,瞪了他一眼,气喘吁吁地停在原地。
“喵~”
他侧眸看去,煤球坐在门口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王叔,谢谢,不用。”
沈既白将电话挂断,放下手机,起身走去。
他的步履放轻,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煤球乖巧地眨了眨眸子,似在回应。
随后,他抱着煤球走回茶案。
天色渐暗,云遮雾障,影影绰绰。
沙发上的少女从睡梦中醒来,一只手半撑起身,几缕乌发滑落胸前,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
屋内纤尘不染,古色的铺陈和现代的陈设交相渲染,字画和古物恰好的装点,怡然舒心。
这是什么?
江稚鱼看向不远处墙中嵌着的电视。
她起身踩向地面,看着面前两只黑色简陋的拖鞋。
这是什么丑陋的敝屣。
「敝屣:破烂草鞋」
她嫌弃地踢开,而后好奇地走到电视机前点了下右下方的按钮。
一张张陌生的人脸突然出现,并说着什么话。
她惊地后退了两步踉跄着坐到了桌上,手不知按到了什么,画面突然停了,江稚鱼低头看,手心按到了黑色盒子中间的按钮上,疑惑的拿起黑色盒子,又点了一下中间。
那一张张人脸又出现了,各自交谈着,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仿佛都看不见她。
她又看向窗子,从她的角度望去,男人眉目疏淡,注视着手中的针线…
针线?!
江稚鱼不由得有些呆滞。
一个高冷的神仙,却坐在窗边,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衣服,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少女眨了眨眸子,倚在窗边,眸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顽皮,不时地点了点头。
老男人他果然闲的慌。
江稚鱼心里暗戳戳嘲讽了一下,凝眸望去,却蓦地又呆住了。
那是她的外衫…
沈既白那淡漠的轮廓在黯淡的天色下有些模糊,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布料上滑动,针尖穿梭自如。
他缝的是一种古老的花样,线条在外衫的袖口和衣领处破了洞的地方交织,形成了一种复杂精致的古色图案。
随着最后一针的完成,他轻轻打了个结,剪断了线头。
他的眉梢眼角舒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兴趣,除了手中的这件衣服。
似乎注意到少女的目光,沈既白移眸看来。
少女刚刚睡醒的小脸粉嘟嘟的,黑葡萄似的眸子睁的大大的,还带着些许些困倦,显得有些呆萌。
“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