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娜怀孕后，虎鲸馆就大量减少了她参加表演的次数和强度，基本上就是开场的时候跟其他虎鲸一起绕泳池巡游，向观众致意后就退出表演池。更多的表演任务压在阿莫，列维和卓雅身上。

列维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素调理，情绪早已稳定，与秦朔风的配合也很顺畅，只是相比原来，激情和活力降低了很多。

安娜怀孕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卓雅找到了她。

“安娜姐，我想跟你聊聊列维的事。”

“怎么啦？他又欺负你了？”安娜问道。

“没有。自从发生了那次咬伤阿莫的事，他被单独关了一阵，之后就变了。”

“你跟我说过，他变温柔了。”

“一开始我特别开心。他脾气好了很多，再也没有对我动过粗，甚至还会关心我。可是慢慢地，我感觉他又进入了另一个极端。”

“怎么回事？”

“他变得很奇怪，越来越不爱说话。我跟他说的时候，他会回应，态度也很温和，但都只是应一句或答一句，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少，到后面基本就是一两个字。除了训练和表演外，他基本不动，眼睛渐渐没有光了，对什么事都失去了热情。”卓雅内心的不安，全写在了脸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有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是非常简短的回应一下，语气是谦和的，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淡漠。我总以为他可能是因为伤了阿莫感到内疚而已。而且，他的眼神也确实空洞了一些。”安娜说。

“我跟他谈过，他说我想多了。他说对不起阿莫，那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很难受，总觉得有火在身体里燃烧。但现在，他说自己的心很静。”

“可能是有这么一个调节过程吧。”

“不，正常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是冷漠，他还有笑脸，但我知道他的火熄灭了，他的心慢慢变成了一块浮冰。他每天能正常的生活，但生活对他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包括我，对他也没有意义。”

“在这样的环境，时间久了，可能我们都会变成这样。”

“也许吧。但阿莫不会的。”

“对，我很幸运。”

“另外，我也怀孕了。”卓雅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

“列维知道吗？”安娜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自从那次攻击阿莫的事发生后，他一次都没有碰过我，我对怀孕这件事感到很奇怪。”

“别瞎想了，怀孕是好事。你赶紧跟列维说，我也去告诉阿莫。”

……

卓雅怀孕后列维是很开心的，他认真地照顾着卓雅。卓雅的担心也渐渐消除了。

2025年11月中旬，卓雅产下一头小雌鲸，人们给她取名叫“格格”。月底，安娜第一次见到产后的卓雅。

“你怎么啦？看上去很不好。”安娜关切地问道，她眼前的卓雅非常憔悴。

“你见到我的孩子了吗？”

“见过了。很健康，也很可爱。起好了名字吗？”

“还没有。我让列维起，他说还没想好。”

“孩子出生了，列维是不是很高兴。”安娜问。

“这就是问题。他非常开心。可是……”

“可是什么？”

“孩子不是他的。”

“怎么可能？”

“孩子是阿莫的。”卓雅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