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接过刘远石手中斧子,擎在手中,用手指试了试锋刃,续道:
“刀斧能用作劈砍,皆因其重凝在了锋刃之上,若非如此,岂非与榔头无异?”
言罢,手起斧落,“嚓”地一声,举重若轻,将那圆木一劈两段,斧尖却一点儿都没擦到木墩上。
刘远石一见,心中略有所悟,从韩光远手中又接过斧头来,在墩上放了一截圆木,挥斧头斩了下去。这一番力道收得快了,斧头还未沾到墩子上,那圆木便应声断掉了。
韩光远笑道:
“懂得收紧力道,也算不错。只是这柴虽然劈开了,却不全是斧头锋锐所致。须得把力道含住,落在紧要关节处再倾出来......”
刘远石点了点头,一个一个地劈起柴来。韩光远也不扰他,自己回茅屋读书去了。
刘远石心无旁骛,将那一小堆圆木劈了几遍,直劈得满地都是碎柴,双手都磨出了血泡,才慢慢掌握了其中的一些诀窍。不知不觉月上树梢,已近子时。韩光远走出茅屋,打了个哈欠说了句:
“睡吧。”
接着踱着步回到了卧室。刘远石有心再练,又怕扰韩光远休息,便即作罢,进到韩光远书房中,伏在桌上睡了一夜。
接下来三天,刘远石不是练刀,便是劈柴,韩光远居所周围的树都被砍倒了几株。期间,张老汉送了两袋粮食上山,刘远石询问了王露瑶的伤势。听张老汉说她恢复得很快,便放下心来,只顾专心练功。
正所谓知易行难,虽只三招,三天下来也只练出了个皮毛。到得第四日,刘远石练了一上午刀,感觉再无半点儿进境。皱着眉蹲在茅屋屋檐下苦思冥想。见韩光远在山中散步归来,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站起身,一躬到地:
“韩神仙,我这些天练刀,每日里都有心得,颇有进境。到了今天,忽然没了进展,力道怎么也拿捏不准,做不到收放自如。请您再指点一二......”
韩光远哈哈大笑,捻了捻胡须问道:
“你的破风刀练到现在这个境界花了多少时光?”
刘远石愣了一下:
“晚辈从小练习,有个十余年了吧?”
韩光远微微一笑:
“世间之事,大多欲速而不达。我看你这几日练刀太过急切,有害无益。若肯听贫道一句话,下午不要练了,去山中走走吧。”
刘远石这才醒悟,自己对家传刀法太过在意,几日研习,心中焦躁,恨不能一夜之间便进步神速,确是失了进退。如此心浮气躁,哪会有什么领会?拍了拍脑门:
“您说的是,我这几日确是太过心急了。多谢韩神仙指点......”
韩光远摇了摇头:
“你在我这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谢’字。嘿嘿,你我在此山中算是结伴修行,过分拘礼,倒显得疏远了。”
刘远石咧嘴一笑:
“晚辈哪敢造次?韩神仙饿了没有?我去煮饭来吃。”
说着便去灶下生火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