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全都去书屋了,这回考的是神识……
有几个碎嘴的丁班师兄闲聊的时候还议论来着,说姜师兄这回悬了……因为他施展御物法术不得要领……
他先前被师父留堂教训,就是这个原因。”
“那……你们觉得,姜师兄能考过吗?”
“喂,喂喂喂,说什么屁话呢!你们过来看看!”
那气愤的火工童子指着雨燕寮的一面内墙。
墙上的土坯留下了上千道乌黑的划痕,看起来像是鞭绳抽打造成的。
眼前情景,霎时间令这几名正在打扫寮房的火工童子想起前些日子,雨燕寮里没完没了的啪啪声。
“另外那几个寮房可都没这样的痕迹,整个十月份,唯独姜师兄一人如此勤苦修行,他能考不过?哼,我可不信!”
“但愿他能考过吧……这整个凤莱堂里,就姜师兄一个人不把我们当下人,若是他下了山……哎,咱们往后的日子,该有多苦闷呀。”
“别说那丧气话,你就不能盼他点好?他练功用心,还成天去阁楼借书阅览。我相信姜师兄,他一定琢磨透了通过考核的法子。
要我说呀,天公若是有眼,就该让姜师兄永远留在凤莱堂,修得个丹道成仙。”
“天公若是有眼,就该让那两个成天欺负人的畜牲王八蛋考不过,被赶下山去才好呢!”
“对,那两个混账,滚出凤莱堂!”
“嘿嘿嘿,咱们一会,去他俩的寮房里头撒泡尿吧,咋样?”
“妙计,妙计!走,这就去!”
火工童子们身无修为,所以在松崮顶上,属他们穿着的冬衣最为厚实,那笨拙僵硬的皮裤子解开的时候,就像卸甲一般困难。
几人忙活一通,哗哗的水声,呲在了墙根……
……茶水泼洒在书屋的地砖上,陶盏碎裂,而宋常虞失望地摇摇头,朝着大门口拂袖,“师弟,凤莱堂的规矩,不偏袒任何人。把私人的物什收拾好之后,去八方广场的庶务殿招呼一声吧。
近日魔修闹得人心惶惶,我凤莱堂弟子哪怕被除名,也会经由庶务殿集中安排,送往安全的城镇。
下一位。”
驭鼎功的考核,标准立得高,但过程并不像火云掌考核那般费时,学生也不需要经受长久的施法煎熬。
丁班学生遵守着秩序,挨个走到宋师兄的面前,施展驭鼎功检验一番成果。
如此,宋常虞即可立时判断考生过关或落败。
排在姜正初前面的,是卫阿七与许殷丰。
今日,二人的体内余毒已经彻底清除,在施展驭鼎功时,脸不变色心不跳,以同样娴熟的手法,驱使狼毫笔顶起了光滑的茶盏。
持续几息,茶盏平稳撑住,笔身,也不摇晃。
宋常虞满意地连续贺了两次。
代师检验师弟们的考核,是他今日的差事,他只管依次让考生们排到自己的面前,通过施法的效果,决定考生过关或淘汰即可,所以,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用于观察施法的考生。
然而,坐在书屋一角,正沏茶自饮的执事师父张仪,却轻轻蹙眉,目光在许殷丰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嗯?
这许家的小子,施展驭鼎功的手法与上次大有不同……这是何故?
我第一次查他定神训练进展时,他满头大汗,神识紧绷……
后来或许是因为悟出了应该如何自如收放神识,这才大幅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