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你似乎不大意外。”
姜正初笑眯眯地,就像往常那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得甚至不及风声。
可每一字入了许殷丰的耳中,都让他感受到地震般的轰鸣。
当姜正初走到了面前,弯下腰来,许殷丰才瞧清楚他手中捧着的东西。
“定魂香?”
“哦,你说这个啊,呵,为了对付你,我特意掺了些别的。
如果不强行压制神识,我们可对付不了你呀,了不起的许少爷。
欢喜天的厉害,我可早就领教过了。”
前些日子,卫阿七失控之下驭驶丹器砸在姜正初肩头的伤,直至此刻还会泛起隐隐阵痛。
“欢喜天?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姜正初,你查了我挺久的嘛?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图谋?许少爷,我从未图谋过什么。
只不过,你恰好需要我的帮助,我也恰好需要一条财路。
误打误撞之下,我只好以如此粗暴的方式邀请你,邀请你接受我的治疗。”
“治疗?
你疯了吧?老子没病没伤,根本不需要治疗!
再者说,哪有大夫把病人绑到山谷里治疗的!”
“真不需要么?
那你不妨回忆回忆,服用欢喜天的这些日子里,你见过了多少次龙。”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龙?”
“许少爷,回答我的问题。
你见过多少次龙?
昨天见过吗?
今天,应该也见过吧?
告诉我,龙去哪了?
你追得上么?”
故弄玄虚的话语之间,姜正初忽然两手一挥,
只见十余根银针夹在他的手中,银光闪烁,瞬息之间,许殷丰的整道脊椎已被针尖刺入,腥臭的污血顿时排出。
那气味,逼得肖悦茹连连作呕,
“这什么东西啊!臭死了……许家少爷,你中了毒但不至于眼瞎吧?
瞧清楚,你现在都被欢喜天毒害成什么样了!”
“……毒?不可能……
欢喜天可是上乘的修行资粮……尔等凡夫懂个屁!”
“如果欢喜天那么好,那么妙,许少爷,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我给你放出毒血之后,你说话都利索了?
若我没猜错,你现在脑子也清醒多了吧?
眼前还迷糊么?
许少爷,龙还在天上飞么?它们去哪了?”
姜正初忽然捧起了许殷丰的面颊,让他直直盯视自己的双眼。
“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敌人。
或许你一直认为我这样出身微末的贱民就不该入挽云宗,不该入凤莱堂修行丹道。
或许在你眼里,有我存在的凤莱堂拉低了你的档次。
或许你对我有种种误会,种种敌视。
但今夜,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你许殷丰的敌人。
我不止不是你的敌人,我还会是你将来最可靠的朋友。
日出东方之前,我会把你身上的余毒彻底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