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琛之所以思考面皮的问题,是因为秦可卿那段近乎表白的话,让他考虑到另一件事。
这张面皮已经绑定了秦可卿的身份,使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若是有另一张完全不同的面皮,这个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琛哥……我现在又不是真容,你怎么还……”
秦可卿以为贾琛如今目瞪口呆的样子,是因为对自己面容的冲动。
贾琛从思考中醒来,笑着将嘴里的饭菜嚼尽咽下。
“我问你,除了这张面皮,你还有没有别的?”
秦可卿见问,先是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原本就这一个,但自从你救回我之后,陈伯找秦公公商议要再给我做一个,这几日正在加紧打造另一张……”
“秦公公?”
贾琛这才想起来,方才秦可卿揭开面皮时,曾说过秦公公。
他已猜到必是原书中抱养她,成为她养父的秦业。
却想不到那位与贾政在一个部门当官的秦业,原来竟是一名王府太监!
秦可卿见贾琛惊讶,便笑道:“便是对外说把我从养生堂抱养来的秦业,他原是服侍我父亲的太监,原名叫秦邦。”
贾琛已经猜到,并未感到意外。
却有一点不解,秦可卿还有一个弟弟名叫秦钟,原书上说是秦业五十岁上得的。
秦业既然是太监,如何能生出儿子来?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叫秦钟的弟弟?”
贾琛望着秦可卿,虽然是这么一句简单问话,但他相信以秦可卿的聪慧,应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是秦公公这位太监怎么会有亲生儿子。
秦可卿笑了笑,面色有些不自然。
贾琛一时以为秦可卿方才有什么谎话,被自己这句问话戳穿了。
却听秦可卿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他自然是抱养的。秦公公在以养生堂名义抱养我的时候,其实也抱养了一个男孩,只是那男孩早夭。后来不得已又抱了一个,便是秦钟,只是不好再说是抱养,怕外人怀疑他的公公身份,才诹了亲生的谎言。”
“不得已?”
贾琛不明白秦业为什么“不得已”非要有自己的儿子,难道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家业?
秦业既然是义忠亲王埋藏起来保护秦可卿的太监,他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了秦可卿,有什么家业需要继承?
秦可卿见他疑惑,便又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死了!”
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贾琛心中一紧。
秦可卿口中的他,自然不会是正在替他办事的秦业,那就肯定是秦钟。
秦钟之死,在原书中是在秦可卿丧事之后病死,也就是应该在一年之后。
不仅如此,秦业也几乎在秦钟死去的同时,忧病而亡。
而如今还有一年时间,相同的是宁国府都办了秦可卿的丧事。
秦钟仍然是在这当口死了!
所不同的是,秦业没有死。
贾琛明白了。
无论如何,只要秦可卿在宁国府的身份结束,无论她死没死,秦钟都必须死!
因为他只是个棋子,是秦业“不得已”弄来与秦可卿传递消息的媒介!
他知道得太多,尽管可能只是传声筒,不知道真正的机密,但也有他的使命结束的时候。
而秦业之所以如今没死,完全是因为秦可卿也没死,他还要继续为她效命。
“你不用悲伤,这都是各人的命!”
贾琛想明白后,便安慰秦可卿。
“琛哥,没想到你能这么明白我。天下如你这般既有本事,又聪明、又忠义,又能善解人意的男子,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