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彤鸢不情不愿的走出正房,她受了伤,今天也不想折腾偷偷出府了,虽然夜黑风高,但夜晚里习习凉风,倒消了不少暑气。尚未入夏,天气就变得炎热起来,楠荣秦墨早就命人在这院子的池塘中里建了一个水车,循环往复的水流,也带来不少凉气。
苏禾扶着蓝彤鸢在水车旁消暑,远远看见楠荣颢霖身边的长随宝安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才知道是楠荣颢霖请蓝彤鸢过去。
蓝彤鸢对这个二哥并无多少印象,只知道他是淑阳公主所生,与那位鼻孔朝天的三殿下是真正的亲戚。认真算起来,在王府中生活,只有出生后的前四年。那时淑阳公主与楠荣秦墨夫妻二人正闹的水火不容,即便是已经结婚十年,二人已经育有二子二女,二人仍未磨合好,淑阳公主看不上楠荣秦墨的窝囊,不思进取。楠荣秦墨受不了淑阳公主整日端着公主架子对他说教。
蓝清瑶就是那时被楠荣秦墨从青楼中带回,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大好年华,楠荣秦墨对其甚是宠爱。高傲的淑阳公主接受不了与青楼女子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整日里对蓝清瑶非打即骂。即便是楠荣秦墨宠爱蓝清瑶,可后宅之事,他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淑阳公主对蓝清瑶动辄打骂责罚立规矩。
就是这样,蓝清瑶还是想办法护住了腹中的胎儿,成功诞下楠荣凝鸢。楠荣秦墨不顾众人反对,径直给这个女儿请封为温言县主。可即便如此,淑阳公主并未善待蓝清瑶和楠荣凝鸢。淑阳公主苛待蓝清瑶,连带着女儿也受委屈。
世子比她大十岁,楠荣颢霖比她六岁,两位郡主一个比她大七岁,一个比她大两岁。因是主母所生,他们在府中向来骄纵,指使其他庶出的兄长姐姐孤立她,欺负她。
小小的人,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印象中,只有一位三哥,在她受欺负时,会悄悄给她送吃的。因而,她对楠荣颢霖并无好印象。
“奇怪,这么晚了,他会有什么事儿。”苏禾拿着宝安拿过来的上好的金创药,她第一反应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罢了,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会会他。毕竟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人欺凌的小丫头了。
“苏禾,把那金创药丢掉,这种东西,你家姑娘我要多少有多少。”
苏禾笑吟吟的把金疮药递到蓝彤鸢面前:“姑娘,您仔细看看这金疮药,这可是要五两银子一瓶呢。”
“哼,什么药这么金贵。”蓝彤鸢一把接过金疮药,打开瓶口闻了闻,诧异的差点跳起来:“这……这不是我调制的么,怎么会卖的这么贵……”
不行,她回头得去她那小药铺子看一眼,这么贵的金疮药,简直是抢钱。虽然她是有些见钱眼开,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金疮药的定价太高了,得改!
不过她那浓眉大眼滴溜一转:让你们小时候欺负我,我把你们手中的钱全赚来!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着这金疮药定价也没那么高了,她心下想着,想不到这些贵族这么好糊弄,那她回头再卖点独家秘方配制的药丸,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蓝彤鸢自嗨的模样,苏禾就知道,得,自家姑娘这是又在想美事呢。
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姑娘,那二公子那儿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
蓝彤鸢心情大好,扬声道:“那自然是去的,看在二哥送我这么贵的金疮药的份上,我肯定得去谢谢他呀!”
宝安提着灯笼,给蓝彤鸢引路。到了楠荣颢霖的院子里,宝安进去禀报:“启禀主子,温言县主到了。”
房间内二人正在对弈,楠荣颢霖放下手中的棋子,“快请。”
听到屋内的声音,蓝彤鸢鄙夷的“哼”了一声,扬着小脑袋,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用轻快的声音有些挑衅的问着:“不知二公子找我所谓何事?”
小时候的印象还残存在脑海中,让她叫楠荣颢霖二哥,抱歉,她叫不出口。
楠荣颢霖自然感受到了蓝彤鸢的敌意,微笑的看向与他对弈之人,并未出声。
蓝彤鸢走入房间,看到坐在上首对弈的二人,大吃一惊,本想拔腿就跑,但骨子里的教养让她停住脚步,不情不愿的屈膝行礼:“草……草民……”
上首的二人不约而同的轻咳一声。
“呸呸”蓝彤鸢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屈膝行礼道:“臣女楠荣凝鸢见过三殿下。”
“七表妹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