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昇痛的满头急汗,说不出话来,只嘴里呼着气儿,胸膛大喘的。
"是我触犯了禁忌,当年我曾发过誓,绝不存害人之心,决不伤灵性后辈。"
深呼吸几下,修昇才咬着牙挤出来话,脸色都有些发红上血了。
"……"
敬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微微叹息间,起身翻出柜子里的碘伏液,顺带着拿过来架子上自己洗脸盆。
让修昇弓腰坐着,自己蹲在他面前,旋着拧开碘伏瓶子,哗地一下,小瀑布般棕黑色液体倾倒着,给修昇的手消毒。
"嘶,唔~!!"
饶是一向承受能力强,修昇此时也是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痛呼,何况在自己好友面前,也无须端着大师的架子。
焦炭般的五指,被碘伏这么一消毒,棕黑色液体滑过,又流到地上的脸盆里,淅淅沥沥的,如水洗一般倾过,掌心的白骨霎时肉眼可见,甚至有些被雷劈的发黑。
"忍着点。"
敬深微微皱眉,站起身,翻出来自己的一件衣服,大力撕开,扯成布条,给修昇的手掌重新缠住。
只是每碰到一下,都疼得他咬牙吐气的,齿缝都凉飕飕的。
"现在暂时别想着对那丫头下手了。"
敬深给修昇包扎好之后,轻轻地系了个活结,才坐在他旁边,语意沉沉地。
"无妨,我会找机会试探试探,看她到底资历几何。"
修昇握紧了拳头,纵使疼痛难耐,也依旧咬着牙,气息也是沉沉。
"今时不同往日,凡事多加小心。"
敬深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语气深沉,意有所指,两人对视间,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场人类文明的风暴就要来了。
鱼儿都慢慢蹦出了水面。
……
"缚卿!!!你什么时候醒的?!!!"
平地一声惊雷,小火炮爆炸,又惊又喜的声音,在姬凌音房间里响起。
让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毛。
顾缚卿立马察觉到了,抿了抿嘴,不满地看了凌天明一眼,"你小声一点。"
"嗷,我还以为……"
凌天明立马乖乖捂上了嘴,但继续盯着顾缚卿,慢慢惊喜后的心酸和担惊受怕又涌了上来,让他有些眼眶酸涩。
差点就以为缚卿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这不是好好的嘛。"
顾缚卿也不觉放轻了声音,柔了柔,知道凌天明就是担心自己,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都懂。
"你要真醒不过来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凌天明话变得更酸了,说着还掉了小珍珠,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去边境线贫民窟那里看景,也就不会有这么一遭意外了。
"咳咳,你,先擦擦眼泪吧。"
姬凌音表示没眼看,抽了几张纸巾,甩给凌天明,她还是头一遭见到说哭就哭的男孩子。
真是的。
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不过凌天明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心性单纯的很,一看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难免会有矫情巴拉的一面。
"嗯,咳咳。"
凌天明也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才有些不忿地捶了顾缚卿一拳。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正事似的,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桃木剑,献宝似的给姬凌音眼前晃荡。
"我不会木工,雕刻的可能有点丑。"
凌天明挠挠头,有些羞赧,但其实这是他精益求精,雕刻加上打磨,整整花费了三四个小时,才完成的作品。
毕竟这是凌音交给自己的任务嘛!
凌天明鼓劲也要做好才行。
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就修修改改,磨磨擦擦,力求完美,因此话是说的谦虚,脸上却是求表扬的神情。
顾缚卿一看凌天明这个死样子,顿时就不爽了,就知道这小子对凌音贼心不死。
"确实挺丑的,凌音,我们不要这把了。"
顾缚卿半路从姬凌音手里,把桃木剑给顺回去,同时暗戳戳给了凌天明一个眼神。
"哪里丑了?明明很光滑神气!"
凌天明这就不服气了,自己辛辛苦苦刻出来了的,凭什么这么被贬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