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到底还是心善,每当他走过,村里那些关于他家的闲言碎语就停了,但他的背还是肉眼可见的弯了下去。
而王婶依旧是不出门,只是好几个晚上,许飞扬都听见了她的哭声。
不同于以往那种嚎啕大哭,夜深人静之时,她那哭声都是凄凄切切的,仔细听去,还有些渗人。
每当这时,他都是将窗子关严了,免得吵醒了熟睡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自己也重新上床睡觉。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王叔把家里的地全都开垦之后重新种上了菜和粮食,看样子是不会再出去打工了。
这天,村长急匆匆的从镇上回来,到处寻找王叔,大家顿时猜到,肯定是关于王旭的事。
于是他们都跟着他去王家的地里找王叔,然后就听他和王叔说,王旭判了,十二年。
铜线圈不值什么钱,只是影响坏,但是他先前偷棉纺厂的机器零件,那个可值钱了,先前厂子里把这事压了下来,只是把他开除了事,但是现在被人翻了出来,那就必须严肃处理。
村长说,还好过了最严的那个风口,不然可能判的更重,他还说,王旭要是在狱中表现得好,会有减刑的可能。
第一次,王叔当着众人的面,老泪纵横。
没人知道他这段日子心里有多苦,现在这个结局,对于最坏的来说算是好的,但是十二年,又似乎太漫长了些。
村长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振作一些。
王叔很快就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想好了,从今以后我都不出去了,就留在家里种地。”
说完,他又看着围观的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阿旭做错了事,连累着咱们村子都蒙了羞,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对不起大家了!”
看他这个样子,大家埋怨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还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把家给撑住了,王旭总有出来的那天。
只希望他出来的时候,是真的已经改好了。
王叔答应了下来,只是背依旧是弯着,村长看不过眼,把他扶了起来。
“振作一点,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呢!”
王叔看着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村里人都离开了,王叔又继续锄地,只见他不停挥动着锄头,脸上的表情像是悲切,又像是麻木。
许飞扬此时刚从山上下来,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他刚下山就听村里人说王旭判了十二年,现在看王叔这个样子,怕是心里苦痛难以承受吧。
他没走几步,就撞见了村长,他跟着他回到他家里,又问起他们的鸡怎么样了。
这一个多月,吴技术员来过三四次,每一次过来,他都会就养鸡场的情况,和鸡群的健康状况做详细的记录,许父不认识字,因此每次看他往本子上唰唰的记,都是担心不已,生怕他是有哪里不满意,到时候给上报到乡里县里,那可就丢大脸了。
最后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要和县长反映他们养鸡场的情况,又问他他们养的这些鸡到底怎么样。
吴技术员故意兜了个圈子,然后眼看着他急得不行了,才告诉他实话。
“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