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是砰、砰砰……的一声两声。
而是数十道的猛烈撞击声同时传出。
彷佛那十几口箱子都藏有东西,全都一起发力,要冲了出来。
来到柴坊门口的玉翠,一方面被坊外的金珍咬人动作给吓到了,一方面也被坊内激烈的撞击声给惊得六神无主。
玉翠惊恐地朝柴坊内望去……
刚刚箱内的东西,不是只隐隐动了一下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激烈?
是因为善纯要去唤禁卫军来吗?
这些东西会不会一下全冲出来,伤害自己跟善纯她们?
怎会就在金珍攻击善纯的时候,他们就也跟着激动起来?二者有关联吗?
玉翠的心乱成一团,千思万绪萦向心头。
她转头望向金珍,心中更是充满不舍。
怎么会就这么一丁点功夫,金珍就变成这样?
一向温和的她,怎会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
她还是她吗?
玉翠明白自己现在腹背受敌。
但她无暇多想,只能尽一切努力将金珍救回来。
她急切地朝金珍冲了过去,想知道金珍怎么了?出甚么事了?
顾不得柴坊内那慑人的声响……
说也奇怪,平常一向柔弱的金珍,此时却彷佛力大无穷,连向来剽悍的善纯,都在一阵拉扯后,被她压倒在地;眼看金珍就要朝善纯的脖子一口咬下。
幸好玉翠及时赶到,一把拽住了金珍衣领,善纯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金珍并未因玉翠赶到而恢复理智,她还是疯狂地要朝善纯脖子咬去。
期间还因用力过猛,连衣领都被她撕裂,让情势一度危急……
所幸玉翠及时抱住金珍的腰,再度将她拉住,善纯这才又逃过一劫。
不过,很快地,玉翠与善纯就又不是金珍的对手。
哪怕玉翠拚死命地拉住金珍,善纯也是使尽吃奶力气阻止;但金珍还是一步步进逼,眼看就要咬到善纯脖子,金珍张开了她那血盆大口,露出了两只锐利的獠牙。
突然,不知怎地,金珍眼中的那股红光一下就灭了?
就像灶里的火突然熄了一般,烧开的水也停止了翻滚。
金珍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瘫软在善纯身上。
情势变化得十分快速。
且柴坊内的撞击声,也同时消失不见,四周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玉翠与善纯二人惊魂未定,同时大口喘着气。
不知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变就变?
金珍跟柴坊内那十几口箱子,为甚么会突然悄无声息?
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像有人在指挥这一切似地,瞬间就全都停了下来。
玉翠与善纯百思不得其解。
刚刚真是生死一线间,只差那么一点点,善纯就难逃被那二根獠牙叮咬。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二人总算有机会可以好好看一下金珍;她受伤了吗?被打了吗?还是中毒了?
玉翠不舍地将金珍抱在怀里,探了探她的鼻息。
善纯也终于能从地上坐起,她从不知金珍的力气,竟会如此之大,自己被压制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只是不知金珍眼下如何了?于是,她忙问:
“还有气吗?”
玉翠含着泪,点了点头。
此时金珍的双眼紧闭,气色也更暗沉了;刚刚仅有血管变黑,皮肤还十分白皙,但现在却是整张脸都快变成是黑色的了。
玉翠注意到金珍脖子上,有一块皮肤似要脱落,她想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就轻轻地撕了一下,不料却将脖子上的一整块皮,由左至右地撕了开来。
玉翠吓得急忙缩回手,那块皮因此就悬在那,要掉不掉地……
幸好那块皮的里面,并非血肉模糊,玉翠稍感宽心。
仔细观察一下,那里面彷佛是新长了一层皮,白里透红,好像还有些斑纹,比撕下的那层皮,色泽光亮不知有多少?
善纯伸出手,想把那块要掉不掉的皮给撕了下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此时,禁卫军已来到柴坊不远处,声音就近在咫尺,好像拐个弯马上就要到了,只听他们口中犹大喊着:
“宫中戒严,所有人原地勿动,妄动者死。”
玉翠心想:“不行。”
不能让禁卫军看到金珍这个样子,他们会以为她中了邪,绑起来用火烧了。
于是,她忙低声对善纯说道:
“背起她,去肉坊。”
善纯心里也是做如是想;金珍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在一切没搞清楚前,绝不能让她落入禁卫军手里。
于是,在玉翠的协助下,善纯很快地就背起了金珍。
二人拔腿就跑;玉翠因较熟悉地形,所以在前带路,善纯则背着金珍紧跟在后。
谁知到达柴坊门前的禁卫军,似已看到三人,只听他们大声吼道:
“甚么人?站住!”
禁卫军以为自己发现了刺客,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他们以为的真实是真的吗?
这世界真有所谓的客观真实吗?
若是没有的话……
我们岂非全都活在自以为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