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不管闲事(1 / 2)偃偶首页

元硕这时候低声和尤乾陵说:“爷,我觉得不大靠谱。这事咱需从长计议。”

平时这话都是尤乾陵说的,今儿从元硕口中说出来让人着实怪异。尤乾陵确实也不急着表态,便问:“为何?”

元硕这回是正儿八经的不赞同。

“因为徐臻自己都不知道写信人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这事是不是和学生身亡的案子有关没定论,让人听着不踏实。”

确实就是这个理。

国子监每年送学生入朝实习,一方面彰显了国子监在选才方面的能为。另一方面也是学生苦读多年,一朝能否得偿所愿的最佳途径。

这是事关人生乃至国之大事。

仅仅因为一封意味不明的信件,就让一国学院收回学生的实习机会,别说是国子监不答应,就是学生自己也不答应。

尤其是今年工部要的人尤其多,许多学子一辈子寄希望于这一回。

元硕又道:“属下觉得,倘若命案真与这封信有关,那么当务之急是破命案和找到人,而非阻止学生去工部。”

尤乾陵嗯了一声。

查案是顺天府或者大理寺等司法部门的事,他锦衣卫管不着。

寻人就更用不着他操心了。

他闭了闭眼,沉思片刻后出声朝徐臻问:“写信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里。”

徐臻道:“写信人是在下胞弟,名唤徐致。他……也失踪了。下官从去年便开始找他,一个月前收到他寄来的这封信。”

他稍作停顿,开始解释。

“下官是江淮人士,崇明八年进士出身,十年入的国子监,邱祭酒也是我的老师,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将他卷入。可下官人微言轻……”

元硕诧异道:“你也找过祭酒大人?”

徐臻有些不自在,偏头道:“见到这封信,自然先想到的就是祭酒大人。”

元硕侧头看尤乾陵,无奈摇头。

尤乾陵:“本王管不了你的事。”

徐臻一怔,不解道:“为何?您说的话,祭酒大人一定能听进去,至少……至少少死几个人啊。”

尤乾陵深吸了口气,起身说:“不为何,就是不想管。元硕,送客。”

元硕送客可不是客客气气地请人出去,他是直接上手拖拽,直接将人拖出去的。

不稍片刻元硕便回来了,低声说:“撵走了。”

尤乾陵不大相信他真的撵了,慎重朝他说:“这事我们真的管不了。我一旦有动作,首当其冲就是圣上就得知道。那咱们祭酒大人辛苦瞒着的事就压不住了。”

元硕低声附和。

“属下明白。不过我觉得那徐大人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尤乾陵点头,起身说:“回吧。”

闫欣第二日早晨才知道尤乾陵大半夜就跑回北镇抚司了。

白白让她等了一夜——一个字都没跟她说。

好处是看样子暂时案子没牵扯到他们两人,坏处是他们之前的谈话中断,更细节的东西也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跟尤乾陵提。

尤三姐对尤乾陵半夜跑路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很开心地把玩小玩具,已然忘记尤乾陵是何方人物。

接下来连着大半个月,尤三姐便带着闫欣在府里说各种话,除去闫欣想知道的京中大小事。还有闫欣并不想知道的许多道听途说。

于是每天睁眼闫欣便听三小姐从早晨喋喋不休到天黑睡下,回顾一天都没明白她哪儿来那么多话。

好在也不是全都是闲言碎语,不少对闫欣还有点用处。

比如她那晚见到的国子监祭酒在朝中有哪些关系。以及祭酒大人虽然德高望重,但实际上和朝中不少高官之间并不如表面那样融洽。

比如祭天台建完之后,圣上开始重视大魏祭礼讲究,礼部开支比以往高出了许多。

比如圣上重礼部轻内阁,内阁的话语权现在远不如礼部周知尧一张嘴。

又比如周知尧再厉害,也绕不过长公主遗孤平南郡王的不高兴。

总而言之,期间弯弯绕绕,最后都终结在平南郡王的不高兴上。闫欣有些哭笑不得,说:“郡爷真是圣上的一张好牌啊。”

尤三姐苦恼道:“所以我们这些他身后的人要更加小心谨慎。”

尤三姐说的苦口婆心,闫欣起初还当真了。

然而大半个月相处下来,发现除了尤乾陵在的时候尤三姐乖得很。尤乾陵一走,尤三姐就跟脱缰野马,不顺心的时候连尤乾陵都得挨骂。

于是大半月后,吃过尤乾陵苦头的闫欣跟尤三姐挨着头,一起骂尤乾陵不是东西。

两人俨然成了过命的姐妹。

这天午后,尤三姐换了宅外的出行衣服,又吩咐了下人准备马车和备用物件,和闫欣说:“今日是初一,这盛京月初头一天有花魁巡街的习俗,京内的少爷公子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出门,我们去碰碰运气。”

闫欣眼见这位三小姐忙忙碌碌不得歇了大半个月,还同她念叨了整个盛京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的各种奇闻轶事,真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刚到尤府那晚上问的事。

临出门,闫欣象征性地问尤三姐是否要给尤乾陵带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