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即是孟倚故重金聘请的大超高手李明山。他如今已四十四岁,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家庭,便一直未婚,但他有一个爱人。
他的爱人是个画师,独爱画云,誓要画下世界各地的云。因此,他们并不常待在一处,他的爱人每年或者数年,才会回来看他一次。他在相府待得久,也算是一个家人了。
丞相的办事处中书司设立在皇宫之内,少有外出之事,因此很是安全。李明山每日负责护送孟倚故到皇宫,及接孟倚故回相府,孟倚故外出之时,再在身边守卫。
因此,他可以说是随时待命的——孟倚故手下传来外出消息,他就需要即刻出现到身边。但总的来说,时间还算自由,只是他本也不爱出门,平日就在府上待着,虽是暗卫,但他这个暗卫其实挺“明”的,基本上所有权贵都能轻而易举地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没人刻意瞒着。他闲暇时,还会做些菜与糕点分与众人,也算是个爱好了。
收到消息的孟倚故与吴颜二人,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稳住了,妥善处理了事务,才回了府。
待他们回府之时,孟淮妴正在外院书房招待孟淮清的师父申和——无论哪户人家,谈事总在用独有的隔音材料建造的书房里,以免被外人听去。
申和并不和沈醉一样,一直待在相府。
孟淮清幼时受申和教导武功之事,便是申和常来相府教导,很少久住。孟淮清成年之后,他来的是越发少了,毕竟他也是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的。
今日,申和是恰好来皇城,顺道想来看看自己的徒弟,谁知,竟得到了徒弟被人抓走的消息。
见到孟倚故夫妻,申和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此时满是愤怒和焦急,倒是比他们这做父母的要显得还要关爱孩子。
还不待孟倚故夫妻开口,申和就站起身,质问道:“相爷、吴夫人,你们何时得知孟淮清被抓走的?竟现在才回来!”
申和母亲曾是武林盟主,家世自然不弱,他腰上挂着的“弃”字的弃籍专属腰牌,同样是两寸宽方形,却是祖母绿材质,“弃”字是镂出来的,高贵好看。
——弃籍腰牌的材质本是木质,但可以在申请更籍的时候,选择换为其它材质,只是需要为这些材料付出对应的价格;腰牌损毁或遗失也可以申请补办,材料亦可根据付出的金钱选择。
申和比孟倚故还要大上三岁,又是孟淮清的师父。从私人情谊上来说,他质问孟倚故与吴颜,倒也不算逾越,因此,二人皆未计较,反而有些许惭愧之色。
申和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来回踱步,问道:“我虽不能把家人好友牵扯进此事,但我必会出力,相爷,你手下可还有人手,与我一同去救淮清?”
“不可。”孟倚故制止道,“申先生,你冷静一些,你想想,你若是出力,又岂会不牵扯你的家人好友?”
“我徒儿出事,我这个做师父的岂能不管!”申和冷斥道。
吴颜叹了口气,道:“多谢申先生对犬子的关爱,只是此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地,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冷静,你们倒真是冷静!”申和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孟倚故和吴颜二人,突然也真的熄了火,做父母的都不急,他急个屁!
申和坐到椅上,孟淮妴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喝了,静默良久,对着孟倚故问道:“相爷,淮清这孩子,他宁愿被抓也不暴露自己的武功,你想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申和虽不知这些权贵之间的弯弯绕绕,但他也不是傻子,明知孟淮清的武功如何,再一想他苦苦藏着,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深深叹了口气:“我住在乐回客栈,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再来找我!”
说完,申和背着手,外院管家送他出了府。
申和走后,吴颜与孟倚故仍在思索他那句话,孟淮妴却瞬间被点明,见父母仍未想通,她走上前,说道:“爹,孟淮清可都是为了顺从您的安排啊!”
闻言,孟倚故身子一震,吴颜也面有动容。
是啊,孟淮清是为了顺从孟倚故的安排啊!他没有自己的爱好,没有自己的追求,却一路为了孟倚故的追求而努力着。
见父母神色变换,有感动有慈爱,有愧疚有疼惜。最先被点明的孟淮妴,虽然并不为孟淮清的付出而动容,但也不由得为他感到些许高兴。
真好,总有人不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