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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需要找到一个最好的武学师父。

孟淮妴想要的最好的武学师父,得是绝顶高手。

这类高手,要么是武林盟主或一方霸主,要么是在最顶级的势力之下工作,只有不世出的,才有可能被她请到。

可都不世出了,又如何容易找到?

孟淮妴坐着马车在外面逛了一年,把京师内的州县都逛遍了,都没遇到什么隐士高人,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吗,怎么这条条大道上行走的,没一个看着高深莫测呢?

这天,孟淮妴随母亲去道观上香,习惯性地观察着马车外的行人,对于落魄之人或者流浪小孩总会多看两眼。在这京师中的乞丐大抵都不是真乞丐,但在这京师中流浪的孩子至少真的是小孩。

去时没有遇到特别的,回程却有个人再次投入了她的视线。

那人头发脏乱,面容涂了灰黑一般,无法辨清具体年岁,衣料不凡却穿的破旧邋遢,如同胡乱套在身上般。

去时那人盘膝坐在路边无神地看着前方,状似痴傻,有人投了些扔在地上有些声响的铜钱,他也未曾抬眼。这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但回程时那人还是这般模样,连姿势都没变过,孟淮妴便觉得此人有些不同了。

若中间真是没有变过姿势,那么他至少坐了三个时辰,这般耐力若不是痴傻便为高人,只是现下母亲在身边,她只得在回府后用了晚膳叫上晏罹再匆匆赶去。

好在那人依然未曾变动,又观察了片刻后孟淮妴想扔了石子试试,那人却已起身向后走去。

孟淮妴悄悄跟在后面,只见那人走到了一处人流稀少的桥上,好像在等什么,可孟淮妴走近时他却看了过来,目光犀利,哪还有半点痴傻模样,他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孟淮妴一听这话,有故事啊~

刚刚一路跟着的时候她已经发现这人步伐轻盈,加上奇怪打扮和行为,这人是个隐世高手的可能性很大,如此打扮想必是在逃避什么,如今听他此言,此人必然身怀宝藏!

既然有求于人,孟淮妴甜甜地一笑,装作幼童语气说道:“大叔我看你很特别,你是不是会武功啊?爹爹说会武功的人走路可轻盈了,你教教我好不好呀?”

那人眯着眼盯了她片刻,像是确定了她并非旁人所派后,才开口道:“我并不会武,也并非所有走路轻盈的人都会武。别跟着我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

孟淮妴立刻小跑拦在他的面前,此刻却换了表情,虽不傲慢,但目光冰冷,她道:“前辈莫不是在躲着什么?我爹爹是当朝丞相,不如入住我相府保你平安?我观前辈也不是个寻常人,若是武功不错,不如收我为徒?”

那人眼神一变,盯着她道:“你几岁了?”

孟淮妴又恢复天真地笑笑:“在下三岁了哦!”

这小孩面容确实粉嫩可爱,笑得也十分有礼,但这笑容却和方才那沉静中带着冷意的声音不匹配……

那人看了看孟淮妴,又看了看晏罹,有了对比,他抬头望天,突然笑了:“天下间的奇闻怪志倒是让我遇到一个,有趣!”又转而对孟淮妴道,“罢了,为师我所带钱票也撑不了几日了,老天送了个人来给我口粮,也算是缘分!”

闻听此言,孟淮妴当即双膝跪地,大腿与身直,胳膊抬起,手肘弯曲,左手覆于右,双手交叠,掌心向面,低头面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她落下双手撑地,弯腰叩首。

她行的是双膝跪地礼,并且双手撑地弯腰磕头——寻常的拜师学艺,只需要深揖或长揖,如今孟淮妴不仅行了标准的双膝跪地礼,还弯了腰磕了头。若是这师父并非是绝顶高手,她可就亏大了。

好在,当师父随着孟淮妴回府后,清洗干净穿上正常衣裳的他,虽然比实际年龄三十六岁看起来要年轻,但那满眼的沧桑却是骗不了人,都是阅历。

经过师父检测,孟淮妴和晏罹都是根骨极佳的,受了两日师父的指导后,她更觉得师父是个绝顶高手,且很可能还不是一般的绝顶高手。不过,这只是孟淮妴的直觉,师父默认了,但对外,只承认是大超高手。

师父的身份本上,姓名一栏写着“沈醉”,倒是符合初见时他那痴傻似醉的模样。

原以为师父此后都能露出那张干净的俊脸,但最离奇的是,那身干净衣裳在沈醉的身上只待了一个时辰,就已被穿得又旧又皱,脸虽然保持了干净,但头发却非常杂乱。

孟淮妴问起来,沈醉也只如未闻。几天之后,当孟淮妴意识到沈醉的脸一天比一天黑的时候,她才发现师父居然不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