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捧过她的脸,垂眸,雪白的长发落在她的脸上肩上,缠缠绵绵把她包裹。他在笑,浅色的眼瞳流光溢彩,温柔又惑人。
他郑重地说:“真开心能遇见你,真开心能拥有你。晏栖这狗东西,百年了,总算做了件好事。”
“你这话怎么像是离别赠言。”颜津月蹙眉,眼眶忍不住红了,“我不爱听这种话,下次不要说了。”
小姑娘又娇气,又理直气壮。
齐宴笑,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念念有词:“冷茶色,冷茶色,颜色好看又好听。在我以前能看见颜色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种颜色。”
“确实没有。”晏栖淡淡开口,“这是近几年才出来的发色。……能把我老婆放开了吗?”
齐宴雪白的眉尾轻轻一挑,故而更加放肆地亲了口小姑娘的红唇,感受到身边人释放的黑气、冷气更甚,便更加得寸进尺,撬开她的牙关,尽情地横扫一通,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才放开。
晏栖阴沉着脸把人拉进怀里,指腹大力揉搓那本就被吻得红润的唇,似乎要擦掉什么痕迹,但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都多少次了,何必呢。”齐宴冷嘲他的行为。
“你抢我老婆,还有理了。”晏栖冷哼,擦不干净,他干脆身体力行覆盖别人的气息。
颜津月懵懵的,他们刚才不是在谈论正事吗,怎么就开始接棒亲嘴了呢?
不过终于等这个结束,正事被提了上来。
“幸好我提议一起吃晚饭,还真是最后一顿啊。”齐宴活动着腕骨。
晏栖“呵呵”,“饭是我做的,你邀什么功?”
“我们不是一个人吗?”
“曾经最不愿意承认的,不是你吗?”
虽然他们在斗嘴,但颜津月又不是个傻子,听不出他们的话外之意。
“什么最后一顿,你们给我说清楚!”
颜津月本还在高兴可以暂时留下来,结果这两人告诉她是最后一顿晚餐,这让她怎么接受。她不免得正色,眼神也很严肃。
晏栖:“我们要杀了那条蛇?”
颜津月:“所以呢?”
齐宴:“蛇死后我们也会消失?”
颜津月不可置信,眼中泪花闪烁:“你们要离开我?”
“非也,是我们要真正和你在一起。”
“等我们在这个时空消失,你就明白了。”
“消失?……”那怎么能在一起?
她摇着头,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我不懂。”
一黑一白近乎残忍地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把她的手剥离,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确认了什么。
此时,大蛇已经把铜柱上的所有人虐杀完毕,到处都是血和散落的器官,场面血腥至极。它从血泊中蜿蜒而过,朝这边过来,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几乎只在须臾之间,晏栖两人冲过去,身体化为一道利刃,深深劈进了蛇腹中。
颜津月瞪大眼睛,瞳孔中映出两人和大蛇一同湮灭成齑粉的画面,喘不过气,小腿不再能支撑,瘫倒在了地上。
“轰隆隆——”
周遭开始崩塌,颜津月昏迷前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铜柱向她倒。
难道,她要被砸死了?
可当她再睁眼,已然不身处古墓之中,而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歌舞厅。
舞台上器乐奏鸣,曼妙的旗袍美人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轻声吟唱。
这里是真正的十里洋场风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