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我有药”学院在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正式开张,一时间楚国所有人都认为希望离他们越来越近。
尤其是古月不分贵贱的教学准则,立时让普通百姓赞歌不断,炼药这种对他们而言一直宛若亭台楼阁的技术,忽然触手可及,让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楚国的炼药界真的脱胎换骨了。
“他把所有之前接受过检测的贵族子弟都留下了?”
“准确来说,除了唐家三小姐以外,所有贵族子弟他都留下了。”
楚都皇宫里,楚皇的御书房,这位陛下正在和一位中年男子谈及古月到了被他更名为“我有药”的炼药师学院。
而这名中年男子,是楚皇的恩师皇甫大人家的长子,皇甫伯忠。
“之前那些炼药师协会的人呢?”
“古大人也一个不落地留下了。”
楚皇见识过古月本人的城府,也听说过那些传闻,所以他始终觉得,古月不会那么听话的。
不然,也没必要特地弄一出殿前封郡主,直接定郡主驸马的大戏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古大人绝不简单确是事实,但这一次荣归故里,陛下又给与厚待和期望,至少眼下这个安排里臣没看出什么蹊跷,而且有贵族子弟回报,古大人虽然一视同仁,但教授得十分耐心,每一次讲课都力求所有人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才肯罢休。”
皇甫伯忠清楚自己的陛下最为关心的事情一定是炼药师学院,更是古月本人,所以他来此汇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如果是这样,难道他没一点怨怼?寡人可不信,尤其是唐霁凰那丫头来了宫中也去了他那。”
“是的,据报是唐三小姐将唐二小姐伪装成了自己,偷偷跑出唐家军大营,这才躲过大将军的视线,之后其实没和古月待太久时间,唐三小姐就把唐二小姐拽回去了。”
在学院里的一切,自然都有人事无巨细地做好汇报,唐家姐妹的事情也肯定是重中之重。
“哼,你太小看唐问天那家伙了,如果他真不想自己女儿出门,又岂是一个伪装就能瞒过?”
“这倒也是,大将军估计只是略微感知下气息或者步伐就能清楚到底是谁。”
在楚皇口中,唐问天也是“那家伙”,不过这份了解倒是的确出自发小一般细致而准确。
“所以啊,这个家伙肯定也有他的打算,明面上撕毁婚约,并且将古月赶出他们家大门,但实际上他并未真的阻止自己女儿和古月产生联系,甚至发生关系,而且绝不仅限于一个唐霁凰而已,寡人要是连这里面会有猫腻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
“咳咳,陛下勿忧,这一次用上官铃兰去牵制古月的方法确实可行,而且效果明显,更何况上官会长本就是陛下的人。”
作为一个帝王,楚皇的言行在皇甫伯忠面前倒是十分率性,尤其是这般粗俗的语言,就算他性子再豪放,公开场合也是不能说的。
足见,皇甫伯忠是他的心腹之人。
“嗯,那老小子一身铜臭,不过关键时刻确实从不含糊,这卖女儿的事他肯定很早就开始干了,毕竟在古月身上的投资他定然赚的盆满钵满,打听清楚他们那些交易里到底怎么分成了么?”
“打听清楚了,臣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提及上官会长,楚皇和皇甫伯忠也是十分随意,很显然上官会长不仅仅只是个皇商之首那么简单了。
“怎么说?”
“明明古大人才是交易的主导,如果没有他,其实这种交易根本不可能进行,但实际上他只要了部分草药和一成的份额,而且这一成的份额实际上是放在了上官铃兰手里,也就是说,他把基本上大部分利益都送给了上官会长。”
“哦?居然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小家伙志不在小啊!”
略微惊讶之后,楚皇对古月有了新的判断,而且是呼吸间便有了看法。
“确实,陛下未雨绸缪实属高瞻远瞩。”
“少拍马屁,要你就是不给寡人来虚的,少学那些开口闭口歌功颂德的家伙!”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臣知罪。”
一个帝王竟然对自己的臣下如此直白,似乎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只是君臣而已。
“那你说说看,这小家伙到底想要什么呢?”
“不图利,但是古大人图名,而且很善于壮大自己,从一个乞丐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多久时间,而他的经历确实相当丰富,据报,陈国的慕容荻公主和古大人交往密切,两人不仅私会而且归国前还有只属于他们的酒宴,当然,同时赴宴的还有唐四小姐、上官小姐和那个孙家的小姐。”
皇甫伯忠自身也有相当见识和分析能力,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被楚皇异常看重。
“他勾搭那个自负的小丫头绝不会是贪图美色,我看多半存着继续和学院搞好关系,方便得到四品以上的丹方。”
“没错,据臣观察,古大人虽然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却并不是那种贪杯好色之徒,而且他身边的美女一个接一个出现,但他心心念念的似乎还是只有唐家二小姐!”
皇甫伯忠的语调中带着一些激动,因为他都觉得古月这人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仅仅是对古月分析一二都能勾起他十足的兴致。
“哼!一提到唐霁凰这丫头就来气,我儿子哪点配不上他了?居然放着太子妃不做,蹲家里装病,一装就是几年!”
“关于这个,其实她当时真的中毒了,虽然有蹊跷,但就算是装的,也是装的彻彻底底,太医院会诊过,也是寒毒而且是顽疾,那次的中毒恐怕只是将顽疾诱发,追其根源应该和唐三小姐是同时中毒的。”
楚皇果然还是心里有疙瘩,而且相当护短。
“为何她突然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毒就这么没了?”
“如果臣所料不错,这里面有古大人的参与,陛下觉得会不会是他炼制了某种特殊的丹药?”
两人的分析继续着,而且越来越接近事实。
“未必不可能,毕竟他都能拿去喂魔兽了,一个寒毒应该难不倒他,而且听说他总说自己一身的毒?”
“是的,古大人总说自己‘毒多不压身’,很多太医和名医都诊断过,确实他身上有着很多不明所以的毒素,究其根源应该是他家破人亡之际被追杀之时种下的。”
一说到家破人亡,楚皇似乎想起来什么,心中略微思索。
“我记得古籍上有记载,天下寒毒中,最为奇特的一种名叫‘九幽’,只有穿越‘九幽冰泉’的人才有机会中下?你可曾听说过?”
“的确如此,家父的藏书里有这么一本,可能您当年就是在家父那看到的。
至于这‘九幽冰泉’,据说有很多个没被探明的入口,而且潜藏在各地湖泊之下,误入者,有可能会穿过‘九幽冰泉’的通道,而出现在无法估计的地方。
如此说来,古大人会不会曾经穿越过‘九幽冰泉’?!
而他所中寒毒,恰恰就是那传说中的‘九幽’?!”
一段古籍记载,让楚皇和皇甫伯忠不由面面相觑,却又由不得自己忽略这个可能。
“所以,那家伙很可能是从大陆其他区域漂过来的?之前追查的那些追杀他的势力有眉目了么?”
“当山上的那次都被唐家军剿灭,没有活口或者信息留下。
上官商会那次确实也有可能是一直想要杀古大人的那些人在背后推手,但毕竟主导的还是炼药师协会和背后设计阻碍大楚炼药界发展的人,至于陈国的那两次,证据都指向他们的皇长孙。”
“行,这些东西继续查着,古月这小家伙拿在手里才有用……”
“是!”
古月的一举一动自然引起了楚皇的兴趣,有这一出并不稀奇,但从陈国传来了另一个消息,倒是让古月一头雾水。
“二皇孙暴毙?!”
听到这个消息时,古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慕容荻给耍了,“那份毒血没有用在皇长孙头上,而是给了二皇孙?一个轮椅少年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难不成他有我的实力或者运气?!”
“为何你对这个消息如此惊讶?”带来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孙逸月,可她并不明白为何慕容荻要自己特地告诉古月一声,而且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反应。
“这个……先问你个事哈,你跟那二皇孙熟么?”
“倒是见过,毕竟算是慕容荻的皇兄,可他是皇家子弟而且深居简出,平日里并不会多见,也就并不算熟识。”
古月又一次随手弄了隔音屏障,他忽然感觉自己和孙逸月一起的时候总像是背地里道貌岸然的阴谋家。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人是你的好姐妹慕容荻害死的呢?”
“不可能!”孙逸月突然调高的嗓音让古月吓一跳,但这份笃定彰显无遗。
“额……你为何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