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殿下待我情深似海,我不忍辜负她的赤诚之心,唯有回到定远侯府,恢复世家公子的身份,才有资格求娶她。”
“永乐?”盛渊懵了一下,讷讷的问:“她不是马上就要和亲西越了么?据说还是她亲口提议的。”
陆廷苦涩一笑,“是我作死作出来的,日后有空再与您细说。”
话落,他朝他深深叩首,又继续开口,“我本立誓终生不回陆家,也不再以陆氏子的身份自居,
可殿下深得我心,我思之念之爱之,唯恐错失良缘悔恨一生,只能饮恨归家,还望舅父成全,
您放心,我不会认贼做母,也不会父慈子孝,定远侯夫妇欠我跟我母亲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盛渊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他都恨不得让这小子跟他姓盛,在盛家自立门户,延续他阿姐的香火,又怎能容忍他回陆家?
“你可以让陛下封你为国公,然后将永乐殿下赐婚于你。”
陆廷缓缓挺直腰杆,抬头与他对视。
“若这样,日后盛京各大世家定会在背地里议论殿下自甘堕落,竟嫁与暗卫出身的男人任其糟践。”
“……”盛渊无言以对。
陆廷凝视着他的眼,又补充了一句,“她是皇室嫡女,怎受得住这样的羞辱?”
公爵他唾手可得,但暗卫的出身给不了殿下体面。
他既然决定回应她,就必须给她一个圆满,而不是叫她遭世人诟病。
盛渊看着外甥眼底的坚决,兀自气恼了片刻,最后还是闭上了双眼。
他能活着,而且能遇到心爱的姑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舅甥时隔十七年才重逢,他又何苦这般逼迫他?这孩子吃的苦遭的罪,难道还不够多么?
“罢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要是过分干涉阻止,百年后你母亲指不定会怎么埋怨我呢。”
说完,他伸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回榻上。
“你打算怎么对外解释你还活着的事?”
陆廷思忖了片刻,开口道:“就说别院起火那晚有高人途径侯府,将我救下便带出了盛京,
后来我随恩师四海为家,游历天下,不久前才回青州投奔舅父,您……觉得如何?”
盛渊摆了摆手,“随你,明日我便点兵,你带着五万青州军回京驰援吧,舅舅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扔给他。
“去疤的膏药,早晚各一次。”
陆廷摇了摇头,还回去,淡声开口,“我用不着。”
“你确定?”盛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家娇滴滴的小公主跟了你,你就给她看这满身的疤?”
某人又悻悻地收回了手,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
他想跟殿下做真夫妻,与她共赴极乐,这身疤别人是看不着,但殿下看得着。
他怕她嫌弃。
“那我收下了,多谢舅舅。”
盛渊在心里啧啧了两声。
据说暗卫首领冥起杀人不眨眼,别说通晓情爱了,他连喜怒都没有。
这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磋磨才开的窍?
小公主同意和亲西越,想必对他心灰意冷了。
不行,他得跟他一块回京,好好去瞧瞧热闹。
陆廷见老家伙的目光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急忙转移话题,“等会苏党的特使过来,您应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