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言辞恳切,字字珠玑。
言及麾下,他续道:
“臣接旨即行,不敢有丝毫懈怠,宣大健儿八千四百三十二人,已列阵城外,枕戈待旦,唯陛下之命是从。”
其语虽谦,却难掩麾下将士之英勇无畏。
武将远征,朝野悠悠之口,实乃心头大患。卢象升虽以文入仕,对此等暗箭难防之事,自是避之不及。
更兼陛下诏令中仅言天雄入京,未明其详,令他心绪难宁,犹如行走在薄冰之上,步步惊心。
忆往昔,陛下性情多疑,易受谗言所惑,卢象升不禁暗自忧虑,乃至未雨绸缪,已备下应对免职之策,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闻崇祯帝以“天雄军”之名冠于麾下,此实乃民心所向,私称之誉。
然朝堂风云变幻,若被奸佞捕风捉影,恐招“恃才傲物”之讥。
“区区八千余众,何以当大任?
朕若赐你粮饷,扩军至五万,几何时能铸成铁壁铜墙?”
崇祯帝眉头微蹙,语含期许。
天雄军,英勇善战,犹如猛虎下山,虎大威、杨国柱等皆乃忠勇之将,更兼卢象升,文武兼备,若麾下十万、二十万,建虏何足挂齿?
“陛下,若粮饷无虞,四月之内,流寇可定;若假臣一二年光景,建虏亦非不可图!”卢象升心潮澎湃,言毕,心中暗忖:
此番召见,非为问罪,乃赐良机。于是,他迅速权衡,知陛下急于求成,故不敢言久。
流寇之患,四月可试锋;而建虏之战,非一朝一夕之功。
战马千匹,铁骑万乘,非但耗资巨万,更需岁月磨砺。
卢象升心中明镜,言辞间尽显智慧与谨慎。
朕赐你雄兵五万,步卒四万如林,铁骑万骑似风,粮饷器械,户部全权筹措,陈卿需鼎力襄助。
崇祯目光深邃,转向户部尚书陈奇瑜,缓言:
“然时光紧迫,朕限尔半年之期,必练成骁勇善战之师,以御外侮。”
言毕,其目如炬,直视卢象升,字字铿锵。
非是朕心浮气躁,实乃前车之鉴,建虏侵扰,历历在目,虽岁月模糊,警钟长鸣。卢象升闻言,面色凝重,半年之限,昭示着敌非鼠辈流寇,其意深远,令人不寒而栗。
“臣卢象升,敢不遵命!”
语毕,心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亦只得咬牙应承。
心中暗祷户部神速,以解甲兵之困,尤盼战马如龙,方能与敌骑争锋。
此任艰巨,犹如攀登蜀道,难于上青天,然君命如山,岂敢违抗?唯余一腔热血,誓死以赴。
“卢卿勿虑,朕知此事艰难,但求尽心竭力,半年之期,不过试金石尔。”
崇祯温言抚慰,实则另有深意。他欲借卢象升之手,锤炼精兵,至于速胜建虏,不过空中楼阁,且爱将难得,岂可轻弃?
"陛下圣明,可曾细量,五万雄师之征,耗资犹如流水,非万金难支?"
崇祯与卢象升二人,犹如琴瑟和鸣,共议边患与流寇之扰,而温体仁、杨嗣昌等卿,犹如珠玉蒙尘,旁听已久,此刻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沟壑,跃跃欲试欲陈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