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将顺天府商税悉数纳入内库,以东厂为锋,依商铺之用途,分三六九等课税。
民生之本,如布帛菽粟之铺,取其一成;奢华享乐,如琼浆玉液、珠翠琳琅之所,加倍取之,二成乃至三成不等,至于烟花之地,更当重税以儆效尤。
卿需细查京城商贾之账册,务必公正严明,既不纵贪,亦不苛责,有欺瞒者,即刻封铺锁门,掌柜押赴东厂,家财尽归国库。”崇祯言罢,胸有成竹,尽显帝王之略。
温体仁闻言,背后寒意顿生,心知陛下已筹谋良策,以解国库之困。然他静默不语,因知此令非议可改,乃圣意独断。
“奴婢领旨!”
王承恩应声而起,躬身行礼,一语既出,满殿皆静,唯余崇祯之智勇,回荡于紫禁城上空。
此事若成,朕必重赏不吝,既彰你之能,亦慰众心。
然朕言在先,此银关乎国本,胆敢贪墨分毫者,朕必严惩不贷,诛其九族,以儆效尤。崇祯语气温和,字字千钧。
“奴婢铭记于心,若有差池,愿以项上人头,换皇爷心安。”
王承恩字字铿锵,眼中闪烁着决绝。
此乃皇恩浩荡之初试,王承恩誓以命相搏,不负圣望。
至于锦衣卫,崇祯轻启朱唇:
“钱士升,尔可携此令入诏狱,行事不拘一格,朕唯望以此蛀虫为饵,钓出京城贪腐之鱼群。
贪污、受贿、营私舞弊,凡此种种,皆需严惩不贷。
尤须留意今日卸任之官,家中藏银或家族产业逾十万两者,皆视为有罪。
韩卿,此中深意,汝可悟透?”
言罢,目光如炬,直视韩山河。
韩山河尚未应允,李邦华、杨嗣昌等人已是暗自心惊,温体仁更是汗流浃背,脊背生寒。
“十万银两,竟成定罪之尺?
此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乎?陛下此举,恐将遗臭万年矣!”
温、杨二人心中骇然,欲谏又止,生怕触怒龙颜。
然崇祯之意,已决如磐石,不容置疑。
他欲借此雷霆手段,清扫贪腐,重振朝纲,哪怕背负骂名,亦在所不惜。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变色,众人皆感皇恩浩荡之下,亦藏锋芒毕露之危。
温体仁与杨嗣昌欲陈谏言,崇祯却以袖掩面,轻轻一挥,打断了他们的言辞。
“朕心如镜,大明沉疴痼疾,已至膏肓之境,非峻药不可起沉疴。”
“朕之名,于国破家亡之际,犹如浮云,何足挂齿?
卿等虽念身后之名,然若成亡国之臣,岂不更添耻辱之柱?”
崇祯语带嘲讽,言辞间透露出一股决绝。
“朕此举,非为一己之私,实为救万民于水火,百姓亿兆,岂是区区腐儒所能衡量?
公道自在人间,朕之民心所向,必能压过悠悠众口之非议,邪终不胜正。”
言罢,崇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
温、杨、李三人相视,心中波涛汹涌,国朝三百载,竟有此等对待忠臣之景,令人唏嘘。此情此景,无异于“过河拆桥”,令后来者寒心,谁还敢轻言入仕?
崇祯察言观色,心中略感失望,叹读书人常怀妇人之仁。
转而望向韩山河,见他一脸振奋,仿佛服了灵丹妙药,心中暗赞:“此子不凡,或可堪大用。”
"卿等莫非真以为那些官吏皆清白无虞,不染尘埃乎?"
崇祯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话语间暗含锋芒,仿佛正以犀利的目光穿透重重迷雾,审视着朝堂之下的每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