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长安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刹那间便烧得他满脸通红、双目圆睁,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啊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老子看重你,那可是看在你平日里还有那么点儿小名声的面子上,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堵门辱骂!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太好欺负了?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就胆敢开起染坊来了!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吊死在老子这超市门口谢罪,孤就用这擂鼓瓮金锤将你砸成一滩肉泥!哼,真以为老子的擂鼓瓮金锤是用纸糊的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李长安突然停下了动作,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些个读死书的儒生们虽然一个个看起来都是不怕死的主儿,但他们最为在意的却是自己的名声。跟这样的人来硬的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必须要换一种策略才行。
想到这里,李长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心中暗笑道:“嘿嘿,如果能想办法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忽悠到我的手下来,然后由我亲自对他加以调教。让他整天和那些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逼着他去做一些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离经叛道之事。
长此以往下去,看着他一步一步从一个自视清高的儒生变成与我们如出一辙的纨绔之徒,这种心境上的煎熬以及精神上所遭受的巨大打击,肯定会比直接用锤子把他捶死还要令他痛苦万分!哈哈哈哈哈,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杀人又诛心嘛,才真正叫一个爽呢!”
“仁轨,小轨!”只听得李长安突然扯起嗓子喊出这么两声,那声音中竟然透露出一股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贱兮兮味道。
刘仁轨听到这呼喊声后,心里猛地一惊,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纨绔的李长安此刻竟会变得如此模样。尤其是那肉麻至极的语气,就好像有数以千万计的蚂蚁正在自己身上肆意爬行,那种感觉简直难受得要人命啊!于是,他赶忙开口说道:“赵王殿下,请您不要这般胡乱称呼我了,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好。”
李长安听了这话,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脸上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再次张嘴喊道:“小轨轨!”这一喊不要紧,刘仁轨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他心想,这人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能想出这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称呼来呢?此时此刻,刘仁轨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只见他满脸惊恐之色,双手连连摆动,急匆匆地说道:“且慢!赵王殿下啊!咱俩可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啊,求求您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看到刘仁轨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李长安似乎觉得颇为有趣。
不过他倒也懂得见好就收,当下便听从了对方的建议,又换了一个新的称呼:“轨儿!”
只见刘仁轨用手指着李长安,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愣是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此时,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思忖道:“依我之前的推算,今日我不是命丧于这大唐超市的道口,就是会被眼前这位李长安暴打一顿,从此与他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然而不管李长安选择走哪一条路,我刘仁轨定然能够借此机会恢复那曾经作为圣人弟子的赫赫威名,再也不必忍受他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可谁又能料到呢,这个向来以纨绔着称的王爷竟然会对着我露出这般亲切和善的笑容!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位赵王殿下吗?为何此刻竟让人觉得如此陌生?莫非……我是不是认错人啦?”
刘仁轨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正满脸笑意、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而来的李长安。不知怎的,随着李长安越靠越近,刘仁轨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仿佛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