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小山村,离临洮有二十余里,靠近青雀山驿站。太子离开后不久,这村子便改名为‘真德’村。”
真的很有道德的村?还是说真金在此留下了什么破德行?
甄鑫默默地听着,对于这个外表呆滞,内心充斥着颓败诗意的散曲大家,他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他所说的话。
“你能否跟甄公子说下,太子当年为何会在那个村子里滞留了那么长时间?”姚燧保持着老神在在的模样。
马致远皱着眉头看向甄鑫,显然在疑惑为什么要把这种事跟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提起。
“你要不想,完全可以不说。”甄鑫一副无所谓模样,可是心里到底隐隐有些不安。
姚燧大老远跑来杭州,一见面就开始摆事实讲道理,非要让自己认了真金私生子这个身份。
所有的证据,显都都准备得很充分,而且是自己目前根本没有条件去质疑的证据。
所以,无论姚燧想让自己相信什么,只要不信就对了。
马致远想了想,摇头叹息道:“太子已逝去多年,这些事想来也不算什么机密……太子在那个村子里,偶遇一个汉家姑娘,为此而流连半个月。那姑娘,应当……姓甄……”
说到此处,马致远突然捶桌而起,指着甄鑫说道:“你,你也姓甄?”
“是,在下甄鑫。”
“你,你今年多大?”
“虚度二十八青春。”甄鑫坦然答道。
“二十八啊……时间差得有些远。”马致远一脸庆幸地坐下,却又忍不住地仔细打量甄鑫的眉目。
姚燧无语地看着满脸无辜的甄鑫以及满脸疑惑的马致远,从身边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枚龙形玉带钩。
龙形钩首,蟠螭钩面,四腿若曲若伸,如腾云驾雾。
“你们看看,认识这玉器吗?”
甄鑫坚定地摇摇头。
马致远认真地看了两眼,说道:“这枚螭龙玉带钩,是皇帝当年领兵南征大理之前,赏赐予太子的玉佩。”
“你最后见到这枚玉带钩,是在什么时候?”
马致远仰头思绪片刻后,说道:“我等与太子在临洮相别,一直到五年之后太子才重返大都。此后,确实未曾再见太子佩戴过这玉带钩。”
五年时间,意思是这玉带钩有可能留在吐蕃,有可能被人偷走,更有可能从吐蕃回来后就不想戴了……甄鑫似笑非笑地看着姚燧。
姚燧却没继续纠结于玉带钩,而是又拿出一本册子,推到马致远面前。
“太子起居录!”马致远念着书名,于一阵唏嘘之中翻开册子,喃喃说道:“这本起居录,是王恂王敬甫所记……”
王恂,甄鑫倒是有些了解。此人是元代与郭守敬齐名的数学与天文学家,两人都师从刘秉忠,只是早已去世。
这个时代,甄鑫真正能看得上还想挖过来的理科型人才,如今只剩下一个郭守敬。
“敬甫兄原为太子伴读,后任职“太子赞善”,跟随在太子身边,兼管其起居之事。”
“你看下这些记载,是否有出入。”姚燧说道:“尤其是在青雀山驿站时的事情。”
马致远轻轻点头,指读道:“至元十年冬十一月,太子途经青雀山驿站,临幸一甄姓汉家女子,赠以螭龙玉带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