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暄和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弈淮之作为日月山庄的庄主,真有这么闲么,整天管她一个小身份的闲事。
“卫娘子,随我进来。”弈淮之清冷的淡笑泻下,他站在明媚秀丽之处,黑眸中波澜不惊,不带分毫情绪。
唯一能让人感受到的,只有白衣翩跹的飘逸。
孟暄和突然觉着心里有些愧疚,这般如玉的男子,她竟在怀疑他心怀鬼胎。倒也怨不得她狐疑,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人身上,任谁都会提高警惕。
她这一愣住,弈淮之也停了下来。旋即孟暄和回过神来,朝他的方向跑去。
弈淮之似乎是感受到她疑惑的情绪,淡笑着领她进门。
“卫娘子是否在疑惑。”
弈淮之垂眸看向少女,少女其貌不扬,顶多算之清秀。脸上随处可见的雀斑似乎抵挡了少女真实的容颜,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涂上了一层淡黑的粉末。
孟暄和未曾言语,她如今说怀疑弈淮之显得她不识好歹,错负好人心。若是不怀疑,她确也想听下去弈淮之会说些什么。
弈淮之伸手拂了拂,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出现了一幅技艺精湛的工笔画。画的颜色素雅干净,但上面的女子却栩栩如生,在墨水的勾勒下神态尽显,如清莲一般淡雅幽远。
“从我看到姑娘的第一眼,便觉着你像极了这画中之人。”
弈淮之的眼眸紧紧盯着孟暄和的俏脸,但眸光却仿佛穿过了她,飘向遥远的地方。
孟暄和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那幅画上的女子,竟是……
她震惊地伸手拂上画像,画像女子的五官竟与她的师傅孟桑席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年纪。
画像女子正值青春,是位二八年华的少女。而孟桑席抚养她长大,在她最后一次见她时,孟桑席也莫约四十有余了。
与其说是像,倒不如直接说是年少时的孟桑席。
孟暄和脸上的震惊错愕被弈淮之收入眼底,她试探着问他:“这女子与你是何关系?”
弈淮之并没有怪她的莽撞,耐心地为她答疑,眼眸深处出现了孟暄和从未看见过的,那真实的温柔。
“她是我娘,也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不过在我幼时她便已经去世了,如今想来她也只是画中的模样,从未变过。”提及亲人二字,弈淮之的眸色骤然变得黯淡。
“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孟暄和致歉,若不是她凭空怀疑弈淮之,他也不必提起这段往事。
弈淮之笑着摆摆手,似乎是想让她放宽心。
“卫娘子,随我来疗伤吧。”
将其缘由都解释清楚后,孟暄和点点头跟上他。有弈淮之的内力压迫着异毒,这一日来竟没有一点不适。
弈淮之拿出解药给她服下,又要动手施几个法诀。毒素收到法诀的压迫会变得阻塞,不再流转于体内。
先控制,然后解药才生效,慢慢用药力化去她身体里的毒素。
孟暄和看着弈淮之施诀时候的模样,愈发觉得眼熟。这种诀就像是她的画灵术,其勾勒的思路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一想到弈淮之说孟桑席是自己的娘亲,孟暄和便看着他的侧脸发愣,弈淮之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与现代有所关联的人。
孟暄和怔怔然地表情落入弈淮之眼底,他轻淡一笑,温和地问道:“卫娘子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与你的娘亲相似呢?她那般貌美,我觉得自己与她并不相像。”孟暄和低头,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反而是旁敲侧击撬他的话。
对弈淮之,她总是有种淡淡的忌惮与提防,他能坐上日月山庄庄主的位置,可绝非良善之辈啊。
“是卫娘子给我的感觉很像,感觉一词平心而论。”弈淮之施诀完成,收回手正在调理气息。
随即,他轻叹一声,突然俯身呢喃道:“若卫娘子能有我娘的消息,可否告知于我,这些年,我找她找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