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接过酒囊,轻轻一笑,嘴角带着一抹欣赏,他嗅了嗅酒香,抿了一口,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小子,你就跟你爹一样,滑溜得像条泥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小花招。”
李漓哈哈一笑,坦然地接受了师傅的揶揄,随后转身面对萧书韵,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品,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递了过去:“师姐,这个给你。”
萧书韵微微一怔,接过包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这是什么东西?”
李漓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期待她的反应,缓缓地解释道:“这可是泰西之地的贵妇们最爱的奢侈之物——香皂。如今,在泰西各地更是风靡一时,甚至一块难求。用它沐浴,不但能清除污垢,还能让你的体香持久不散。”
“原来这就是香皂?”萧书韵微微皱眉,低头打开那包裹着香皂的牛皮纸,瞬间一股淡雅的幽香弥散开来,夹杂着花香与青草的清新,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将香皂凑近鼻尖,细细地嗅了一下,眼神中不由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然而片刻之后,她恢复了冷傲的表情,将香皂收好,目光冷冷地斜睨着李漓。
“淫贼!”她佯装不悦地冷哼,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我才不要!”话虽如此,萧书韵却并没有把香皂还给李漓,反而将它收得更紧了些,似乎生怕被李漓夺回去。
李漓看着萧书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心知师姐只是嘴硬。于是,李漓随意一笑,转移了话题,“兴宁绍更他们三个呢?”
“他们又不是我们幻刹天门的人,没必要天天跟着。”萧书韵轻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玩味,“昨晚你出手阔绰地给了他们那一袋钱,今晚他们就去你府上那个妖女开的‘红椒’享乐去了。真是迫不及待要让你把银子赚回去呀!”
正当两人谈笑间,萧照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嬉笑。萧照的声音冷峻而威严,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肃穆的气息,使李漓和萧书韵的笑意都微微一收。
“好了!少说废话,开始练功!”萧照收起了酒囊,沉声道,“书韵,你陪他一起练,我昨晚传他的心法和剑招,让他再巩固一遍,今晚就让他‘温故知新’!”
“是,师傅!”李漓和萧书韵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透着坚定。
两人分别站定,拔出剑来,双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树林的寂静中,剑锋的轻吟如破空之声,划破了夜的沉寂。李漓凝神聚气,手握剑柄,心中默念昨晚所学的心法,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而锐利。
萧书韵则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挥剑而上,出手果断而凌厉,剑气锐不可当。她的剑法中带着几分冰冷的杀意,每一招都如霜刃出鞘,逼得李漓不得不全力应对。
两人剑来剑往,动作如电光火石般迅捷。李漓一开始有些吃力,但在萧书韵的压迫下,渐渐稳住了心神,将昨夜所学的招式一一施展出来。他的剑法虽初学,却带着一股韧劲,偶尔露出破绽,却又巧妙地转危为安,似乎在与师姐的交锋中领悟了更多的奥妙。
萧书韵的眼神中不自觉地透出几分欣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暗暗加快速度,出手更加凌厉,试图逼出李漓的极限。
李漓虽汗水涔涔,却毫不退缩,眼中燃起了执着的光芒。他的每一剑都带着几分韧劲和灵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韧性在这场对决中逐渐展露。两人步伐交错,剑影交织,如同一场月下的舞蹈,默契十足,既是切磋,又像是在无言中传达彼此的心意。
萧照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他看着李漓的进步,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满意。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洒在两人挥动的剑影之上,闪烁着冷冽而迷人的光辉。剑气如风,夜色如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对师姐弟在林中独自起舞,将剑法的奥妙诠释得淋漓尽致。
蓓赫纳兹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目紧紧盯着正在练剑的李漓和萧书韵。看着他们剑光闪动,默契十足,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胸口莫名地沉重。她低头,随手拔起一根小草,狠狠地折着,指尖用力到几乎将草茎捏断。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因为一个练剑场景而心生醋意,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这情绪从何而来。
萧照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默默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目光幽深而平静。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用流利的波斯语低声说道:“你的刀术确实练得不错,但缺少了它原本的魂。”
蓓赫纳兹微微一怔,抬头看着萧照,眼中带着疑惑和一丝不甘的倔强。萧照没有多解释,从怀中掏出两本古旧的书籍,直接丢到她的手中。书页微微泛黄,封皮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蕴藏着古老的秘密。
“自己参悟吧。”萧照的声音淡然却透着一股威严。
蓓赫纳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两本书,封面上刻着古朴的波斯文字。她缓缓打开其中一本,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图画和密密麻麻的文字,古怪而玄奥。她皱起眉头,困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萧照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平静:“这是《光明七经》里的《阿尔璋》,估计在波斯已经绝迹几百年了吧!”
萧照顿了顿,指了指另一册书,说道:“而这本是《秘法书》,也是《光明七经》中的一部分,记载了古波斯人的运功秘术。我觉得,若是能结合你的刀法修习,定会使你的武艺更上一个台阶。我们在包袱里正好带了整套《光明七经》,原本打算在波斯寻觅高人探讨其中奥义,不过经过波斯才知道,此书在波斯早已失传。其中只有这两本和武功有关,索性先放你这,若你能领悟,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蓓赫纳兹瞪大眼睛,惊讶地低声道:“这些……这些……难道就是传说中记载着邪术的禁书《摩尼七经》?”蓓赫纳兹心中一阵震颤,毕竟从小在天方教的教义中成长,使她对这些禁忌之物充满了本能的恐惧与抗拒。
萧照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抹轻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愚昧!这些书籍才是你们波斯先祖真正的智慧结晶。难道你真以为《天方经》就是唯一的真理?你们的祖先创造了辉煌的文化,而如今的波斯人却成了亡国奴,思想被天方教彻底禁锢,以至于拒绝了解自身的根源,反倒将入侵者的灌输给自己的教义奉若真谛,可怜可悲。”
说罢,萧照不再理会蓓赫纳兹,转身走开,只留下一脸震撼的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的心情复杂,理智上,她知道这《摩尼七经》绝对是天方教明令禁止的禁忌之物,甚至可能会让她深陷不该涉足的领域。然而,手中的古籍仿佛散发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诱使她忍不住翻开书页,想一探其中的奥秘。
蓓赫纳兹缓缓地打开《秘法书》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古老的心法口诀,语言晦涩却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她心中犹豫片刻,但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忍不住按图索骥,开始试着调整呼吸,默默地按照书中的心法奥义运功。
随着她进入冥想,竟然感到一股清流在体内缓缓流淌,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舒畅。她惊讶地睁开眼,内心的抗拒似乎在这股神秘力量的洗涤下慢慢消散了。
蓓赫纳兹站起身来,轻轻握住腰间的弯刀,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她迈出步伐,缓缓举起刀,随即舞动起来。弯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线,刀势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雷霆万钧。她的刀法仿佛融入了她的灵魂,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灵动,远非以往那种机械的技巧可比。
蓓赫纳兹感到自己的刀法真正地焕发了生机,那种久违的自信和专注涌上心头,仿佛这一刻,她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魂”。
萧照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蓓赫纳兹的刀法已经开始在变化,刚刚的迟疑与排斥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专注的力量与自信。
夜风吹过,树林里充满了刀光剑影的交织,蓓赫纳兹的刀法与李漓和萧书韵的剑法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交相辉映。蓓赫纳兹闭上眼,仿佛全然沉浸在刀法的意境中,她的刀舞在月色中越发灵动而优雅,终于与她的内心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