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墨捻着薛绵发丝的动作一停。
尽管没有抬头,薛绵也感受到他那股视线,在很轻地扫视自己。
她看似淡定,实则后背发毛,这就是洗干净脖子等大魔王发落前的忐忑吗?
“嗯,我想想该怎么办呢?”
凌疏墨不紧不慢地酝酿着台词,指尖却挑起薛绵的下巴,进而捏住她的脸颊,像是揉面团般揉捏上瘾,笑看薛绵怒睁双眼,敢怒不敢言。
他竟然还在笑?!
屈辱,太屈辱了!薛绵忍不住动动嘴唇,在咬他手指和忍他片刻中反复横跳。
“咬了的话,我就拿给霍先生瞧瞧,嗯,他应该没见过。”
薛绵立刻收起牙,气得腹诽,这个人,说不准还真干得出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事!
“就不能放过霍先生吗?老是找他的事,多不符合您高贵的气质啊。”薛绵收敛想刀人的神情,笑得那叫一个甜,开始暗戳戳上眼药。
凌疏墨挑眉,显然不满意薛绵找的理由,充满磁性的声音又沉了两分:“是不符合,你自己在他面前乖巧单纯的形象还差不多。”
薛绵移开视线,反正她不承认。
他松开手,似乎也在思考该拿薛绵怎么办:“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我确实改主意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听见这句话,薛绵心一跳,紧张咽咽口水,凌疏墨居然主动问她条件是什么?
她眼珠一转,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类似请君入瓮的卑鄙做法,那她说个绝对不可能的提议好了。
想清楚了后,薛绵下意识缩缩脖子,还是有点底气不足:“我……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吗?”
“什么都不做?”凌疏墨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声音里夹杂一丝惊讶,随后又轻笑,“薛小姐,是让你提议,不是向我许愿。”
他指尖绕上薛绵的发梢,态度亲昵:“或者说,你是打定主意要白嫖我的消息来源了?”
白嫖什么的……这样说好像也没错,反正凌疏墨也不可能同意。
薛绵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凌疏墨愉悦的声线从头顶传来:“可以。”
诶?他答应了?居然答应了?
凌疏墨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许是薛绵眼里的困惑太过明显,凌疏墨又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不过,你既然打算白嫖,所以我唯一的要求是——”
薛绵的心随着他拉长的调子,被提得无限高,浑身越发紧绷,直到凌疏墨曲起指尖,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她才卸力似的捂住自己额头,和他冷峻的脸颊距离无限接近。
“薛绵,我要求你向我许愿。”
“许愿?”
薛绵浅浅呢喃着这两个字,目光被他深邃黑眸紧紧攥住,一如既往黑沉沉的,好似没有任何生机,只掺杂着残酷和冷血,看得人遍体生寒。
薛绵从来不敢长久地盯着他的眼睛细瞧,出于弱小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她会下意识地战栗害怕,再躲避逃离。
好像任何擅自闯入的活物,在这片寂静深渊,都会溅起一场漂亮又冷漠的血雨,毫无慈悲怜悯可言。
可一向睥睨万物从来凌驾众人之上的上位者,却在此刻泄露一点轻微的沉重欲望。
他隔着薛绵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低沉性感的嗓音犹如哄诱一般,祈望路过的无辜少女靠近:“是的,只要许愿,你就什么都不用做,而我负责实现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