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还在拆脸上布条的时候,前锋军没命的奔进了大帐,以头叩地,泣血陈词的惊喊:“那个人打来了!瑶光国主的东君,瑶光的那个魔王打来了!”
被称之为魔王,是因为他们见过巽泽当年在昆仑丘手撕人头造尸山血海的恐怖场面。
执明大吃一惊,几乎忘了脸上的疼痛,他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可能?”
那个人不是远在瑶光王城吗?为什么石湖居士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传过来?
他的第二句话是:“调集所有精兵,放箭,有多少放多少,一定不能让他接近王帐。”
那样的人,接近王帐,自己就得死。
*
十万兵甲踏着地面,铺开阵营,狂悍的呼喝声中,整个大地仿佛都被擂动起来。
巽泽身形快如鬼魅,电飙雷旋之际,已腾入半空,如飞动的幽灵,凌空往数万兵甲方向压来。
杀意自他身上轰然勃发,宛如神魔般冷冷然凌厉。
指挥官军旗挥动,一声令下:“放箭。”
十万兵甲分成一万人一个阵,一万支箭才出手,弓箭手便立即退下,第二队一万人跨上一步,陡然又是一万支箭霹雳般升空,如此反复。
指挥官大叫着:“拦住他,一定要拦住他。”
整个天际被箭雨布成一张恐怖的妖云,向着巽泽所在的半空,层层腾去,将高空半片天,射成死地。
“统统,死。”
巽泽后来在灵山的修习,是仙祖亲自为他渡的冥根,开的灵智,几乎可勾动星辰之力,破开虚冥,斩人于千里之外。
他下山来,因为被紫貂败了名声,冠以妖的称号,知道张扬过甚会让慕容黎更加为难,便收敛了真正的实力,用以前的修为陪那些人小打小闹。
但现在,大可不必藏拙了。
因为天权这个国家,从此刻起,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
阳光照在巽泽的脸上,却冷得如冰雕。
衣袖挥舞,双掌虚空拍下,他的身子再次拔空而起。
骤然,数万支箭羽腾起的妖云,在巽泽灵力的运转中,猛然激励旋转起来,卷出一道风云怒变的龙卷风,骤烈的尖啸声贯穿十万军士的耳膜。
然后,数万箭矢掉转箭头,从怒卷的龙卷风中成片飞出,仿佛数万只吹着骨笛的妖魔,爆空射下。
漫天锋利,遮云蔽天。
凌厉的来势射入兵甲阵云中,天权士兵的脸上忽然全都露出了惊恐之色,盾牌才抬起,便是凄厉的惨叫声。
吹着骨笛般的妖魔之箭,竟连那铁铸的盾都能穿透,将他们的身躯及骨骼钉在大地上。
数万兵甲顷刻便消亡过半,阵法什么的统统被射乱得毫无队形可言。
天权这些士兵实在难以与琉璃那训练有素的王族精兵相提并论。
“卒灭。”
说完这两个字,巽泽身影横穿数万兵甲,以凌厉的劲气将拦路的士兵统统弹飞,不到片刻功夫,已往执明的王帐怒腾而去。
无论是谁,是多少人挡在他面前,他只执行一个念头,杀。只给他们一个结局,死。
执明踌躇不安,正想去看看外面的战况,冷风飒来,还没做出任何反应,身子便被震倒在地。
巽泽看着他脸上的紫貂爪痕,已然洞察了一切,抬起了脚,砰猛然踏在他那半面血痕上,踩得他五官顿时扭曲起来。
“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我的阿黎,被你弄去哪里了?千万不要用无所谓的挣扎来糊弄我。”
踩碎脸骨的力道一阵一阵压下,执明的神髓几乎被挤压震碎,却仍能清醒的感受到每一分痛苦带来的折磨。
他知道巽泽这个人的动手能力,若不想让一个人死时,就算是千刀万剐了,那个人也还能喘气。
执明绝对不敢说他没有掳掠慕容黎这种话,因为巽泽只想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一旦拿废话糊弄他,他杀死执明就会像刚刚捏碎冲进来的守卫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他们的脑髓抽出。
甚至那些脑髓他就丢在执明的眼前,执明看着那还在跃动的脑花,何止心胆俱裂,简直差点说不出那三个字:“在地下。”
“埋了?”巽泽抬起脚,“被你?”
脚上施力,就待重重踩下。
这一踩,脑袋开花,还能头嵌地板。
“不!”
执明汗粒滚滚而下,大声惊叫,“不是,不是埋,是一只妖挖了地洞,把阿离带入地下,本王命人一直挖掘正在营救,却无所获。”
“哦!”巽泽身影一闪,抄了一个酒壶过来,对着执明受伤的爪痕倒着酒液,“为什么妖会带走阿黎?为什么阿黎会在你的大帐?”
执明脸上的火辣堪比重刑,半边脸几乎被酒烧得溃烂,加之所有伎俩被巽泽一眼看穿,哪里敢说他想对慕容黎下手之事,只用惨叫来掩盖着真相:“你误会了,本王感谢瑶光国主的相送之恩,是设宴款待阿离,没有别的意思,但我们遭到妖物的袭击,阿离为了救本王,才被妖掳掠了去。”
巽泽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破碎着他所有徒劳的抵抗:“那么,为什么,你身上需要种同生共死的金蚕蛊?”
执明瞳孔剧烈收缩,变得苍白。
一切谎言都破碎在巽泽一个眼神中。
“你利用阿黎对你还存的仁心骗阿黎来边关,掳掠了阿黎,想用阿黎的生命来威胁我不能杀你?”
执明突然后悔起来,因为这个威胁对巽泽完全不起作用,他更是想起,巽泽就是个用蛊大王。
真相被证实,巽泽神色寸寸冰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熄灭对阿黎的占有欲,还想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强加在阿黎身上?”
执明还想狡辩,酒壶砰的砸了下来,几乎将他的天灵盖砸碎,疼得除了抽搐完全做不了别的动作。
巽泽捡起酒壶的碎瓷,一寸寸剜开执明胸膛的皮肉,挑断血脉,在接近心脏的地方活生生将那只金蚕蛊挑了出来。
执明何曾受过这般疼痛,巽泽劲气却扼住他的脖颈,让他连悲愤的惨叫都发不出,疼得只想以头撞地以求速死。
金色的小虫才一振翅,便被巽泽用碎瓷钉在了地上。
它吱吱吱的叫着,因为另一只金蚕蛊已经死了,找不到被种人的下落,又把执明所做恶行告诉巽泽,恳求巽泽饶过它。
巽泽听完,将它捏成飞灰,眼中的杀意如滔天鼎盛,凌迟着执明:“我在龙寝上都舍不得弄疼一点的人,你竟然欺骗他,掳掠他,重伤他,还下药玷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