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一无所有,还要连累澹宁愫。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心中百感交集。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剩下一声叹息。
澹宁愫见她情绪低落,心里难过,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澹宁愫抱着慕苡晴,他们走在阴冷潮湿的大街上,无处可去的他们只有回到公主府,曾经华丽的公主府如今早已荒废,杂草丛生,蛛丝遍布,但他们无处可去,只能暂时落脚。
小心翼翼地扶着慕苡晴走进破败的公主府,踏进公主府,他的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痛。
曾经的往事浮现在脑海,而现在,只剩下满目疮痍。
澹宁愫找来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干净的衣物,为慕苡晴换上,他用冷水浸湿了帕子为她擦拭身体,边擦边低声絮叨“公主,您别睡着。”
(已经发生烧糊涂的慕苡晴被澹宁愫抱进了一间房间,里面杂乱无章地摆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墙上挂着的字画也大多破败不堪,整间屋子散发着一股霉味。
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杂物,走到床榻边坐下。
澹宁愫伸出手,摸了摸床榻上铺着的锦被,手指触及之处尽是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慕苡晴烧得迷迷糊糊,她感觉自己像在火炉中煎熬,冷汗涔涔,呼吸困难,一阵阵痛楚袭来,让她忍不住想要痛呼出声。
她咬紧牙关,紧紧抓着澹宁愫的手,泪水从眼角滑落。
澹宁愫见状,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他轻轻抚摸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低声安慰“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用帕子轻轻擦拭慕苡晴身上的伤口。
慕苡晴感觉到一股凉意,疼痛似乎减轻了几分,她轻轻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澹宁愫坐在一旁,为慕苡晴守夜,尽管他的身体也很疲惫,但他不敢闭眼,只是紧紧握住慕苡晴的手,生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慕苡晴在澹宁愫怀里睡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曦,她才逐渐转醒。
睁眼便看到澹宁愫眼底浓浓的黑眼圈,面容憔悴,眼睛通红。
她愧疚地看着他,心疼的想要抬起手摸摸澹宁愫的脸颊,却因为体力透支而无法动弹。
澹宁愫察觉到慕苡晴醒来,欣喜不已,忙用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下,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他帮慕苡晴掖了掖被角,温柔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慕苡晴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凌乱不堪,灰尘满地,墙壁上布满蛛网,房梁也已经腐朽,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眼眶泛红,她想不到,曾经那么辉煌的公主府,如今竟沦落到如此破败不堪的境地。
收回目光,便看到澹宁愫脸上的疲惫,心中充满了愧疚,别过头不看他,艰难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傻?”
她咳嗽了几声,意识到自己的话很苍白,继续说“别管我了,你走吧”
(澹宁愫见她情绪激动,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别激动,听我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澹宁愫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会离开公主的。”
他轻轻抚摸着慕苡晴的脸颊,声音温柔而坚定“公主,我们一起离开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起去南疆,好吗?”
慕苡晴震惊地看着他,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她知道去南疆意味着什么,但她不想再让澹宁愫陷入危险之中。
虚弱地摇摇头,试图挣脱澹宁愫的束缚“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低下头,看着破败不堪的自己,喃喃道“走吧,快走吧,你不属于这里,你来景兆国只是为了联姻,如今公主……府荡然无存,而我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长乐公主了,现在的你是自由的”
澹宁愫闻言,心中一痛,他紧握住慕苡晴的手,急切地说“不是的,公主,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联姻才来景兆国的。”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我留在景兆国,只是为了能够见到你,只是为了能够保护你。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赴汤蹈火,万劫不复。”
慕苡晴震惊地看着澹宁愫,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痛难忍。
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挣扎着挣脱他的的手,背对着他,不敢回头看他“不要再骗自己了,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她捂住心口,费力地吸了口气,继续说“你走吧,别再管我了。”
澹宁愫闻言,心如刀绞,他一把将慕苡晴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公主,我没有骗你,也从来不后悔为你做过的任何事情。
我曾对神灵起誓,将永远忠于公主,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慕苡晴震惊地看着他,她害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失去澹宁愫,便伸手捂住他的嘴,声音颤抖地说“别说了,我不听也不想听,对我而言交易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想法,感情也该终止了。”
澹宁愫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他伸手握住慕苡晴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温柔地说“公主,你听我说。”
慕苡晴使劲儿甩开他的手,哭喊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她挣扎着起身,却因为体力不支又重重地摔回床上“我说过了,不要再管我,你走吧,走啊!”
澹宁愫看着情绪激动地慕苡晴,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别生气,好吗?”
他看到慕苡晴满脸泪痕,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慕苡晴被澹宁愫搂在怀里,泪水汹涌而出,她使劲儿推搡着澹宁愫,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撼动不了澹宁愫分毫,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她紧紧的抓住澹宁愫胸前的衣服,将脸埋在他怀里,痛哭流涕,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我不要漂亮,我只要你离开,快走吧!”
她哭得声嘶力竭,声音沙哑“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澹宁愫心疼地看着怀里的慕苡晴,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我不会走的,我要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将慕苡晴搂得更紧了一些,低声说“别赶我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