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的时候,他是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雅雅做出无法挽回的伤害,所以把自己锁在这间房里。
但是他的雅雅啊,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主动送上来,然后关切问他,“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将雅雅吞吃入腹的欲望……
沉默浓郁到几乎将周边空气停滞。
察觉到危险的蔓延,楚雅君别过视线,勉强用轻松口吻说:“你是不是真疯了,纪淮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我在问你话,你只需要回答我就好,”
孟卓此刻似乎钻入了牛角尖,紧抓着这个让人不安的问题不放。
楚雅君心生不适,她看到对方隐在光线暗处的那半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又好像表象之下,隐含着万千汹涌涛浪。
“当然不会。”
不知道孟卓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但眼下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僵局无法破解,于是楚雅君声音坚定。
“我怎么可能跟他走,我还有爸妈,有小小,还有你。”
她有相濡以沫的家人,有体贴入微的丈夫,要她抛弃一切,跟一个多年前的幻象走,怎么可能。
得到这个答案,孟卓眼中阴鸷稍霁,唇角微弯,只是笑容看起来勉强,并不太满意。
但他心知肚明,这已经是楚雅君能给的,最好的回答了。
“抱歉。”
他态度倏而一转,薄唇勾出弧度,神色不甚分明,麻溜道歉,“宝宝,是我情绪出了问题,让你担心了。”
看他乖乖认错,楚雅君心中甚慰。
“哼,你道歉的轻松,知不知道之前在浴室里,你突然闯进来发疯,状态有多吓人。”
这事可没这么容易过去。
于是孟卓在沙发上侧过身来,正面对着她,亲密讨好道:“那你想怎么惩罚我?”
“我不罚你,我要你说实话,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提起纪淮民?”
石绪宥的突然出现,孟卓直接就被刺激成这样了,单单一个石绪宥绝对不至于,根本原因就只能是纪淮民。
“我拿到了石绪宥的调查报告。”
不等楚雅君惊讶,他接着说:“他是纪淮民的表弟,两人在英国的时候,共同生活在同一栋房子里。”
“直到最近,石绪宥回国,或许不久纪淮民也会回来。”
“他回来了,你跟他之间的误会就可以解开。”
孟卓的嗓音忽然又变得湿冷,幽远的仿若从天边飘忽到她耳边,蛊惑着,“错过六年,你难道就不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恶魔的低喃,总是充满迷惑人心的能力。
等到猎物完全信以为真,充满希冀,再毫不犹豫,残忍的将其所有希望全部吞噬湮灭。
但楚雅君并没有上钩。
她目光清醒,怪异望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在鼓励我出轨,还是在诱导我去给人当小三?!”
“你个混蛋东西!”
她气不过用拳头发狠锤他。
纪淮民跟她同岁,百分百现在已经结婚有娃了,她个中年少妇跟他去续什么前缘,真当是牛郎织女呢?
只怕是聊斋志异。
被一通指责加“殴打”,孟卓原本阴郁的表情,反而逐渐转晴,眼角眉梢凝结的冰峰,也开始融化。
“你真的不想见他?”
他最后不确定问,固执要得到无比确切的答案。
楚雅君却烦了,脱口而出:“我不想不想不想,有完没完!”
初恋威力固然大,但那都是时光滤镜加成,她今年三十了,不是怀春傻楞少女,真要是有个跟纪淮民重修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也绝不会答应的。
回不去的东西就只能回不去,一但回去了,立马会发现,早就馊了。
比遗憾更可怕的是,回忆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