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在进步。
朝堂也同样在进步。
御史在进步,褚遂良也在进步。
在李承乾看来褚遂良已经堪比魏征,是真的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一度的认为颜白已经要落败了。
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认为。
因为褚遂良明显知道了颜白的套路,已经在飞速的进步。
引经据典的话少了,直白的话语多了。
而且不着急,气势很稳,语速还很快,明显是练习了多日。
褚遂良此刻已经占据了上风,状态很好。
言辞有力且引经据典。
用诸多先贤的例子来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是诬告之言。
当颜白斜着眼,嘴角带着轻蔑的笑,看着褚遂良的鼻子淡淡地喊出“傻逼”两字之后,朝堂鸦雀无声。
能说会道的褚遂良嘴里蹦出的长篇大论在这两个字面前黯然失色。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这句对任何人来说具有最大杀伤力的一句话在这两个字面前也败下阵来。
在这两个字出来之前。
骂人说的最多的是......
“竖子不足与谋”,“想君小时,必当了了”“德之贼也”。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所有的一切含沙射影的话语,在这直白的两个字出现之后略显温柔。
这两个字直击心灵。
再配合颜白那闲庭信步的自信模样。
真是直击内心,杀伤力极大。
虽然一时间不知道最后一个字到底何意。
但汉语历经千百年总是能直击内心。
形声,形象,还形意。
不懂没关系,文字会教你理解。
一个音调的升降,能让一个词具有不同的意义。
在这一刻众人看颜白如同看神人。
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只需要反复念叨着两个字,就让人崩溃。
这样的词颜白脑子里面还有多少?
下一次又是谁?
没有人敢帮褚遂良,很明显这件事是褚遂良做的不对。
你弹劾人家有可能造反,谁知道人家回来了。
如此一来,你弹劾的这些岂不是成了诬陷?
人家当然骂你,骂你都是轻的。
所以,对骂是最好的。
颜白真要心狠一点,跑去告诉陛下,咬着诬告不放。
褚遂良怕是要走萧瑀的老路了。
房玄龄心里一直在叹息,颜白还是心善。
说骂人就是骂人,也就只停留在骂人,其余事情一律不做。
其实在这场纷争里面,颜白如果不骂人收益是最大的。
直接一口咬准褚遂良诬告,颜白就占据了上风。
当初对萧瑀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反推回去,不战而胜。
直接彻底的扳倒萧家一派在朝堂的势力。
可惜,颜白好像不在乎那点权力。
如果颜白有心,自己倒是愿意免费助其一臂之力。
李承乾下场了,这一场对骂颜白完胜。
他觉得他再不下场,他怕颜白把褚遂良气死了。
因为褚遂良明显扛不住了。
身子在发抖了。
错了吗?
颜白和褚遂良两人都没错。
在这朝堂之上,没有人是好人,没有人是坏人。
都是为了在这朝堂站稳脚跟的人,都是道不同之人。
因此没有人敢去帮褚遂良。
颜白不用帮,所有人都看的出来颜白还有余力。
真要一头扎上去,下不了台不说,还遭人记恨。
鬼知道颜白那脑子里面还有什么恶心人的词语啊。
颜白骂人功夫了得,手上的功夫也了得。
如今他这个年纪,一群人一起上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
颜白完胜,李承乾今日也完胜,
李承乾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的巧。
舅父为了错开赋税问题,谁知道直接把问题蹦到了颜白身上。
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就安排王玄策去户部。
朝堂的事情结束了,颜白没有丝毫的停留,出了宫门就往家里跑。
朝堂的事情颜白懒得琢磨。
颜家一派忙碌的景象。
颜韵大婚在即,时间还比较赶,直接打乱了先前的所有安排。
光是婚服就得加紧赶工,这可是头等大事。
长安里的裴家妇人几乎全来了。
一个人负责一部分,坐在太阳下一边闲谈,一边忙着手里面的针线活。
初一初二初三也回来了,三个大人带了四个小孩。
那些四五岁的小娃娃就在院子里疯跑,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给猫梳毛的大肥忽然猛地抬起头。
裴茹看了一眼,好奇道:
“肥,怎么了?想出去玩了?今日我们都忙,要去你就自己去门口玩一会儿。”
“大郎回来了!”
裴茹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笑道:
“瞎说,六月不回,就该年底回,这才几月,就算他知道了,这也很难赶回来。”
“真的,你听!”
裴茹不笑了,竖起了耳朵,笑骂道:
“听到了大鹅的叫声。”
话虽然这么说,可裴茹的眼睛却是忍不住看向了门口。
明知道不可能,可裴茹却又无比的期待。
大肥忽然站起身,笑着开始往外面跑。
他感觉得到大郎回来,那就是一定回来了,小十一和小彘子也跑了出来……
“娘,听大肥说阿耶回来了?”
裴茹双手叉腰怒声道:“滚回去学礼去。
以前就是你阿耶对你们两个太宠了,以至于学个礼都半半截截……”
见两人未动,裴茹寒声道:“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