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伊莲娜微微踮起脚跟,认真的帮巴蒂整理好领结,然后后退两步。
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一头狂野的金发简单扎起,胡须精心打理过,展颜一笑,让伊莲娜心脏不由自主的急速跳了几下。
“我都已经老了。”伊莲娜扭头望向更衣镜,一身白色开背晚礼服的她,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巴蒂来到伊莲娜身后,从后方拥抱住了伊莲娜,下巴枕在伊莲娜肩膀上,轻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伊莲娜轻哼一声,又问道:“对了,你确定宴会后没有特别节目?”
巴蒂表情微微变化,有些心虚的道:“应该没有吧。”
话是这么说,可那帮家伙玩的那么花,难说啊。
伊莲娜又轻哼一声,挣脱巴蒂,然后优雅的挽住巴蒂胳膊,微笑道:“走吧。”
两人出门,夜色正浓,远远的可以看到足球场方向,有光亮照亮了夜空。
柔和的吊灯照亮整个院子,夜风吹来,伊莲娜轻轻打了个哆嗦,胳膊挽的更紧了,然后道:“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没有做不完的工作,也没有烦人的媒体,甚至于没有蒂亚戈和卢卡斯这两個小混蛋,只有你和我,只有最平静的生活。”
巴蒂环顾四周,默默无言。
这一段时间,何尝不是他心情最平静的时刻。
两人出门,沿着小道,前往康复中心后面的足球场。
还没到,就已经听见那边传来了音乐。
射灯闪烁着照亮天空,等来到近前,就看见很多人在临时搭建的舞池中舞动。
巴蒂一眼就看到了坐着轮椅的皮雷斯,自己推着轮椅,围着一个女护士打转,搞笑的不行。
就在这时,音乐停下。
前方的舞台上,客串主持人的杰米·金拍了拍话筒,吸引所有人注意,然后指着入口处喊道:“各位,请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永远的战神,加夫列尔·巴蒂斯图塔先生!”
砰砰两声,几个礼花筒炸开,碎屑满天飞,淹没了巴蒂和伊莲娜。
“他们这是在给我们办婚礼吗?”伊莲娜哭笑不得的道。
“管他呢。”
巴蒂上前一步转身,优雅的冲伊莲娜伸出手。
伊莲娜莞尔一笑,牵住了巴蒂的手。
“来,让我们嗨起来。”杰米·金兴奋的仰天大吼。
摇滚响起,舞池再次喧闹起来。
陈宇也在,和莱克西一起,在舞池的角落,随着音乐舞动。
今天来了很多人。
不光是诊所的这些VIP病人,诊所的医生护士,还有太阳队的球员,制服组工作人员,只要有空的,都来了。
难得有个机会,也放松放松。
马尔蒂尼扭动着身体,挤到陈宇身边,低声道:“陈,差不多了吧,那家伙都跳几轮了。”
“是吗?”
陈宇扫了一眼手表,冲马尔蒂尼打了个手势,示意行动。
舞池中央,巴蒂拥着伊莲娜,随着音乐而动。
他浑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身边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音乐也慢慢弱下去。
巴蒂动作放慢,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没人,正要看看是什么情况,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洪亮有节奏的号角声。
巴蒂宛若突然被人摁下暂停键一样,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面前伊莲娜也瞬间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向巴蒂身后。
“高举那飘扬的紫色军旗。”
“在挑战和勇气的球场上。”
……
巴蒂缓缓的转过身。
舞台后方的电子屏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比赛画面。
“goal!”
隐隐的有主持人拉长了声音在大喊。
画面中,那个穿着紫色9号球衣的身影,正张开双臂,怒吼着跑过球场,看台上,已经变成了紫色的海洋。
巴蒂定定的看着屏幕,已经挪不开视线。
伴随着逐渐高亢的歌声,画面不断闪烁,出现了91年腼腆羞涩的自己,第一次站在弗兰基球场上。
也看到了保级失败,所有人抱头痛哭。
然后收拾心情,他们再次出发。
托尔多纵身一跃,扑出了足球。
然后鲁伊·科斯塔来了,那一年巴蒂春风得意,捧起了第一座意大利金靴。
之后,在看台上那些紫百合球迷的欢呼中,他们扬帆起航,联赛第四,意大利杯冠军,超级杯冠军,狂热的球迷甚至于为自己在球场前竖起了雕像,他们还嚷嚷着要选自己为佛罗伦萨的市长。
可繁华终将落幕,情投意合也难免千险万难。
自己把最好的9年奉献给了这座文艺之城,但对于冠军的渴望,还是让巴蒂背起了行囊。
2000年5月14日,当自己为佛罗伦萨打进最后一球的时候,画面中的自己倒在了球网中,久久不愿起来,而在场的巴蒂,也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眼角已经变得晶莹。
然后是6个月之后,已经身披罗马18号球衣的他,凌空抽射,攻破了老东家的大门。
那一球,自己没有庆祝,只是定定的站着,双手掩面,任由泪水从手指缝隙滑落。
当看到屏幕上,曾今的队友托尔多上前安慰自己的时候,巴蒂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你们……”
巴蒂环顾四周,灯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