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殊心中叹口气,他捋平青色长袍上的褶皱,对小花道:“爹陪你玩。”
他带着小花进了屋子,给她洗脸扎辫子,又教她认字。
期间极致的温柔耐心,若是赵泠瞧见了,定会叹为观止。
……
这会儿的赵泠,已经和赵小禾爬上了山。
两人没去平时人多的地方,反而到了山北面林深处。
到了地儿后,一人摘皂荚一人摘柏叶,分工很明确。
随着时间过去,日头一点点挂上高空,不远处也能听到一些妇人的声音。
一个背篓被摘满,两人又绕到旁边寂静的地方,把剩下那个背篓也装满。
山上东西多,两人想赚一笔快钱,便从山腰处绕下去,把东西倒在家里后,又上了一趟山。
临走时,赵泠特意去柳文慧房中看小花,却见小孩不在,反是齐殊的屋子里有朗朗读书声。
赵泠好奇走过去,见漆黑屋子里,一大一小坐在破旧木桌前,正抵着一本三字经看。
齐殊的声音格外温柔清雅,那些寻常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像是玉石撞过清泉,春柳抽出枝丫,带着清风拂面的和煦之味。
赵泠以前总听人说,有气质的古代男子大多都是朗朗君子端方儒雅,却从未见过如此的人。
直到瞧见这一刻的齐殊,那些曾经在古诗文中纠结的字眼,好像终于能一一对上号。
似是察觉门口有人,齐殊抬头看来。
和赵泠视线相对后,他眼底的温柔耐心瞬间散去。眼尾因为不悦轻轻勾起,那双清隽无双的眸子里,像是晕开了一团墨,漆黑又阴翳重重。
赵泠瞬间回神,却是撇嘴道:“屋内太黑了,若想教花花读书,在外边吧,光线好些。”
说罢,她打量了眼端坐的齐殊,问道:“你的病好了?”
这几日她没顾得上关注齐殊,也不知道他怎么喝药怎么样恢复的,反正瞧着和以前快病死的模样差远了。
大概是心志坚定,渐渐熬了过来。
但齐殊听到询问,只是看着她,却不答话。
赵泠也习惯了这人的两副面孔,神情自若道:“小禾去煮粥了,你等下带小花吃点儿,我先走了。”
小花立刻回神,朝赵泠扑来,眼巴巴的问:“娘,你去哪里呀?”
“娘去山上,等会就回来。”再看到她头顶两侧娇俏的兔耳朵辫子,赵泠讶异道,“谁给你编的?这么好看?”
她没带过孩子,关于辫子什么的,也只会牛尾巴和朝天辫。
什么兔耳朵啊皇冠啊之类的,那都是听公司女同事提过。说什么现在的幼儿园老师真厉害,不仅带孩子本事一流,连给小孩梳辫子都像是每天在参加比赛。
她们这些当妈妈的,跟手残一样,每天都要被自家崽崽嫌弃。
赵泠当时好奇,还凑过去看了眼,结果只记了个形状,没记住核心。
这几日她若是有空,就薅着小花头发做实验。没有空,就随便糊弄个辫子把小孩儿打发了。
不成想,琢磨了好几日都没琢磨出来的辫子,竟然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赵泠是真的吃惊。
偏偏小花还炫耀似的,语气脆生生的说道:“爹爹给花花编的。”
“齐殊?”赵泠更加震惊。
她抬眼看着对面这个似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一阵窒息。
牛逼啊齐秀才】
没看出来,齐秀才还是这么个心灵手巧的男人】
实不相瞒,我也想扎这个辫子】
哈哈哈我也想,但年纪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