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没点定力，诈一下就承认了，那时候的事谁查的清楚。”

金陵，东南微电。

“潘总，你们够舍得啊，直接用现成的，其实新的到位也要不了多久。”

“不行，我现在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你们给力点，争取下个月的时候就开机看看。”

虽然是从未接触过的EUV光刻机，但在魔都微电和其他厂家日夜的努力下，他们还是很快掌握了这台光刻机的使用和维护。

而潘福友为了尽快实现流片，甚至直接从其他生产线拆了一台离子注入机过来，其他设备的厂家也是拼了命，都在试图提前投产。

“哪儿那么容易，不过我会尽量的，老何现在又被返聘回来，这几个月就没休息。”

赵远一的眼睛里也都是血丝，虽然他不是研究人员，但一台EUV光刻机在有限的圈子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不知道有多少家配套厂商要参与进来，赵远一为了协调好也是废了不小的心神。

“二月初，最好春节的时候流片，到时候魔都微电第一台EUV光刻机与国内第一座5nm生产线同时落地，也算给明年开个好头。”

现在华芯几乎全部压上了这条5nm生产线，每早一天开工就意味着更快回笼资金。

“对了，自研到底有没有把握？厂家那些协调好没有。”

赵远一知道潘福友这是在说拆解仿制的事，国内的缺口至少在二十台以上，上面能忍住诱惑只进口两台，留一台给他们做研究可是莫大的支持。

他想起了之前和配套厂商们的谈话，其他部分都拍着胸脯保证有样本展开仿制就不难，能在规定时间内搞定，但是光电所那边却一直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

技术路线可以仿，设计可以仿，但是材料和工艺是仿制不了的。

尤其是光学设备，这东西仿制起来极为困难，或者说只有自研，光电所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上面决定少量引进的前提就是国产EUV能在规定时间内造出来，没完成任务那后续订单自然泡汤了。

潘福友同样也知道这其中的难处，而且他还指望着能早一天用上更多EUV呢，所以才忍不住催。

“要不...问问老萧，让他联系一下，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那个神秘的渠道么？

赵远一知道一点点内情，但要是真的想快速提升光学仪器水平，不仅仅需要详细的技术资料，还得有专业工程师指导工艺，大概得和当年老大哥手把手教差不多才行。

这不夸张，蔡司能独领风骚的背后可是扎扎实实的技术功底，哪里是光看能学来的。

所以引进技术的可能性非常小，不过......

“这样，我回去统计一下，看哪些零件难度过高，看看能不能先引进一些零件，一次性实现百分百国产化还是步子有些大了。”

“我去找老萧，先去看看有没有搞头。”

赵远一一松口潘福友就迫不及待的去打电话，他不关心国产率，他只要EUV，要不是上面下决心推进国产化，华芯就是卖了总部也要从江诚手里买。

赵远一同样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只不过一直想着保持国产率装作不知道而已，但现在各个配套厂商都已经立项攻关了，进度落后自然就引得闲话了。

......

“……有个阿姨就在我对面问我问题，她问我就说，甚至还有小学得过奖状没有。”

“那你得过没有？”

“我学习这么好会没有奖状？！”

云雪一边看电视一边讲着接受保密教育的经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保密所以有些兴奋。

“……后面就是看视频，像广告一样告诉你保密要点，最后签个保证书就走了。

对了，你不是不是没有签？”

“我长得好看所以不用。”

“......”

云雪又不自觉的将话题引向电池，但见到江诚笑而不语的眼神就大叫一声，捂住耳朵倒在沙发上，努力不听到任何一个字。

“哪有那么可怕，有些数据是公开的，不是什么都绝对保密。”

江诚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未摆脱影响的云雪显然不这么想，捂住耳朵在沙发上打滚。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再说啦。”

叮铃铃！

江诚一看来电，竟然是萧跃平，连忙走到了阳台上接通。

“喂？老弟还没睡觉吧？白天我有个事儿忘了和你说，东南微电设备快要到位了，他们也能抽出一部分人力，就是想问问第二台光刻机什么时候能交付。”

江诚看着自己剩下的能量，一台光刻机是绰绰有余了，不过能复制的电池生产线就只有十条。

这好像才不到三个月？动作有点快啊。

“就最近吧，具体时间说不准，这个要看时机。”

“好好，等你好消息。”

萧跃平说完却没有急着挂断电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提了下EUV部件开发立项的事以及遇到了一些问题。

江诚这才明白过味来，后面才是重头戏。

他之前的猜测成真了，参考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还有一部分的硬骨头没有时间和积累是啃不下来的。

国产EUV光刻机的配套厂商现在是遇到麻烦了，因为他们追赶的是世界最先进水平，虽说有了方向，但还是在自己走。

其实江诚也更乐于提供一些关键部件，实际上相当一部分部件国内都是可以自产的，去掉自产部分之后重量就大大减小，耗费的能量也要少得多。

萧跃平在另一端迟迟没听到回复还以为办不成，正想放弃却听见了江诚的声音。

“不能自产的部分让他们列个表，我会尽力去购买和寻找技术资料。

但无论是零件供应还是技术资料都必须花钱买，同时我也不敢一直保证稳定的供货，不过还是可以弄到一些的。”

“可以！所有零件你开价，有渠道就行，现在只是需要过渡一段时间，先保证能交付EUV就行。”

萧跃平狠狠一挥拳头，他只是想来问一问，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成果，居然连技术资料都能得到！

至于钱，种花家的美元外汇多得起霉了都，就怕你不卖，有价就好说。

但同时他也精神一震，江诚的触手可能不仅仅是在ASML，能开口让他列单子，这背后是绝对的实力在支撑。

要不要再提升一个关注级别？他已经绝对回去打个报告，看看局长怎么说。

赵远一又得欠他一个人情，萧跃平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谁，是萧叔吗？”

云雪见江诚走到阳台就知道电话内容涉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江诚不说话，只是隐晦地递过去一个眼神。

几秒种后，他稳稳接住了飞过来的枕头，然后看着红着脸向下拉睡衣衣角的云雪。

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