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脸色平静,眼神笃定,“大王此言差矣,好与不好,民妇只做推荐,倘若能解大王之忧,也算功德一件。倘若不能,大王也算见识了乡野占卜之荒谬,识得民妇之浅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嬴政不由得哈哈大笑,这番举荐贤能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既表明了心意,又退的恰到好处。
“有夫人此言,寡人倒非见不可了。”
嬴政是个行动派,说见就见,撂下酩酊大醉的李斯和尉缭和沐夕就前往去见那善卜之人了。
沐夕举荐的人就是徐福,当然一早就做了功课的,能不能应对自如就靠徐福那股子天生的机灵劲儿了。见到徐福,一身方士打扮,行礼之后,沐夕便借故退了出去。毕竟这种场合,她在场的越多,将来就会越麻烦。
到底是有求于人,把李斯和尉缭丢在茅庐里也不合适,沐夕好心的让管家派人把醉酒的李斯和尉缭弄进房里去了,少不了需要睡上一阵子了。
“杏春呢?”
沐夕看着向自己走过来桓齮,自打进了李斯府上,似乎就没见到杏春了,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
桓齮脸色为难了一下,“夫人,那个...”
“有话快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个话都吞吞吐吐的!”
沐夕最见不得男人扭扭捏捏,尤其是桓齮这种习武出身,扭捏的样子很欠揍。
“身子不舒服,在房间休息。”
“不舒服?”沐夕扭头盯着话没说完的桓齮,“就跑了那么一会儿,怎的娇气成这个样子?”
桓齮咽了口吐沫,“夫人,话不能这么说。那样的山路,饶是我一个武夫,跑上三五里地,也的气喘如牛。她一个姑娘家,本来身子就弱,跑了那么久的路,一双脚上全是血泡,初到咸阳又水土不服,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一下子就病恹恹的了...”
沐夕扑哧一笑,桓齮给人说情的样子实在老实,再加上他那大高个子,天然一副呆萌的模样,饶是再有什么气也消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没有照顾到你们的感受,行了吧!”
“小的不敢!”
“即使如此,你去集市上抓些药,咸阳气候湿热别毒气攻心的才好。”说着沐夕掏出一袋子钱币递给桓齮。
桓齮接过钱袋子,拿出几枚铜钱,将剩下的还给沐夕,“夫人,这些就够了。”
沐夕笑笑,“你且拿着,以后咱们再咸阳城多有花费之处,你拿着也便宜些。”
桓齮点点头,谨慎的把钱袋子收了起来。
“你们三个这几日好生休息,等三爷有了消息,需要奔波之处多着呢。”
“夫人放心!小的自小习武,身子骨硬朗,一定护卫夫人周全。”
“时下我闲来无事,你且去那些竹简过来,我给母亲写封书信报个平安,好让她老人家勿要挂念。”
桓齮领命后,很快就拿来了竹简、笔墨,在石桌上摆放好,磨好墨汁,伺候沐夕写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