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没再说什么，朝门口走过去了。但到门口，他停，扭头问：“老师，我回去还要继续罚站吗？”

还有脸提。林飞剐了江淮眼：“你那叫罚站？回教室老老实实上课去。”

顿了会儿，江淮问：“那检讨是不是也不用写了？”

“想得美，千五百字检讨，明天交给我加的五百字是反省你旷课去操场玩的。”

江淮：“”

检讨刘畅就比他多五百字，还比他多了个三天小假期。

他是不是亏了？

江淮也走了，还剩许杨。

许杨有点紧张：“林老师”

“许杨，”林飞淡淡道，“你是班长，有同学需要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有站出来说实话的勇气，而不是像其他同学样装聋作哑。你也不是个人，你还有我这个班主任。”

许杨低下了头。

江淮慢悠悠地回了二班。

回教室的时候第四节课的上课铃早打了。开学第节体育课，上内堂。

教室乱哄哄的，江淮从前门进，卫和平冲他阵挤眉弄眼，脸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兴奋样儿。

卫和平前桌，刘畅的座位已经空了。

江淮还没坐到凳子上，卫和平就嗡嗡嗡微信阵狂轰乱炸。

扶我起来浪：兄弟，牛逼啊！

扶我起来浪：薄主席牛逼，你也牛逼！

扶我起来浪：刘畅那傻逼是不是回家反省去了？刚刚回教室就收拾东西滚了我操，那司马脸，太爽了！

江淮皱了皱眉。

真正的强者：关薄渐什么事？

扶我起来浪：林飞不是叫你过去了吗？没和你说？

真正的强者：说什么？

扶我起来浪：上节课林飞来问怎么回事，问刘畅是不是骂人了，没人站起来，就主席起来了。

真正的强者：？

扶我起来浪：早上的话主席都听见了，就站起来说了。主席是真nb，几句骂人话的事他直接给上升到了政治思想问题哈哈哈哈哈当时刘畅脸都变了，就是他亲妈刘毓秀过来救他，他不回家反省个几天这事也翻不了页了。

扶我起来浪：可惜当时你不在没看见暑假投票我果然没有投错人。

扶我起来浪：我同桌还拍照片了，等等我发给你。

卫和平打字打得飞快。

江淮眉心的褶儿却越来越深。

真正的强者：哦。

真正的强者：照片就不用了。

扶我起来浪：哎，淮哥，你还是有偏见照片真不要？

真正的强者：不要。

扶我起来浪：行吧，反正照片发校园上了，你想要就自己去找吧。

江淮收了手机。

期考试前后学校办秋季运动会，同时还有校篮球赛的总决赛。三个级部块儿争冠亚军。但总决赛的预选赛从这个月就开始了。

赵天青是体育委员，正在上面忙篮球赛报名的事儿。

下面闹哄哄的。

江淮向后靠了靠，靠在后桌沿儿上。

半晌，他回头：“谢了。”

薄渐从书抬眼。后门没关，日光强盛，显得他瞳仁像点融化开来的琥珀。薄渐唇角微勾：“有报酬吗？”

江淮扭过身：“报酬？”

江淮转身却没有完全转过来，只是在那儿拧着。衬衫的腰线褶皱折起，向里凹陷得很深。像人为收紧了腰。

薄渐掠过去，又低垂下眼。

“你想要什么报酬？”江淮蹙着眉问。

不知道为什么，薄渐不说话了，又翻了页手底下的书。

江淮稍稍往页头上瞥了眼次，贝资本论。

牛逼。

薄渐桌头今天还新放了瓶折满了彩色五角星的漂流瓶这么少女的东西，显然不是薄渐的，是别人送的。

薄渐桌子上每天都能多堆零儿碎的，寄满了少女心的小物件。

江淮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裤兜他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条裤子。

江淮说：“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薄渐微微抬眼。

江淮从裤兜里摸出了张被他叠了四五叠，寒碜得不行，还带着他体温的纸：“给你的情书。”

薄渐手顿，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他没去接，只是反问：“情书？”

“嗯。”江淮问，“要么？”

薄渐没有说话，接了过来。

指尖无意地碰到起。都是温热的。

江淮很快缩回了手。

薄渐看了眼江淮：“现在可以打开吗？”

江淮懒懒散散地回答：“随便你。”

薄渐细致地按平了“情书”翘起来的角儿，慢慢展开

没有字。

只有个彩色火柴人，可能还是火柴人的ps版，多了不少细节，正方形校服，长方形校裤，顶着头火柴棍小屋似的头发。

薄渐沉默地把小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这画的是我吗？”

江淮给面子地鼓了两下掌：“慧眼识珠啊，主席！”

薄渐：“”